他耳邊低語。
廳內,蘇蘇等人亦無心用飯,皆看向侯爺的背影。
聽畢王大喜的話,侯爺沒有什麼回應,只點點頭,再衝他揮揮手,示意他退下,便重新回到席面上來,不過卻是沒有再拿筷子。
蘇蘇看著他端坐,面上無驚亦無喜,目光似是悠遠,又似是在眼前,不曉得王大喜同他老人家究竟說了何事,若是禍事,他豈會這般安然,若是喜事,他又豈會這般淡然?
蘇貝則是觀察畢氏面上神情,此時,她竟是發現原先凝在她眉目間的那道思緒不復存在了,難道會與王大喜來稟報的事有關嗎?想來她多是猜到發生了什麼事,否則侯爺回廳來,她會不主動詢問?
就在她們姐妹倆暗自揣測間,老侯爺發話了,聲音無比低沉,無比厚重,卻是對周邊服侍的下人說的:“你們先下去!”
何媽媽得話,領著眾丫僕依次退出廳去,連門口候著人也都清退。
蘇蘇屏息凝神,這陣仗還是她頭一次見,莫非當真出了什麼大事?
老侯爺再次起聲,聲音還是一樣的低沉厚重:“你們幾個都不是外人,說與你們提前知悉也好有個準備!”
此話一出,蘇蘇姐妹還有潘欣文不約而同挺直了腰脊。
“京裡發生一件大事,但目前還沒有對外發布,此訊息只對少數人傳達,剛才王管事就是為此事而來!我說與你們,你們不準對外人聲張!”老侯爺的聲音擲地有聲。(糯。 米 。小 說。論。壇)
☆、第244章 新帝
此話一出,餘者皆知將要聽聞的事情必然非同小可,只是各人反應不一,畢氏面上神色不動,王洛堯目光深遂地看向老侯爺,餘者三人卻是如臨大敵一般緊張地等著下文。
王老侯爺繼續道:“高宗皇帝年近九十高齡,於前日夜裡壽終正寢,駕鶴西去!臨終前傳位皇太子,擇日,新皇將對全國發喪,隨後正式進行登基大禮!”
最後四個字,蘇蘇聽來竟是覺得侯爺話語間極是鏗鏘有力。
可腦子稍稍一轉間,她不由一下子攥緊了拳頭,一張臉都因為腦子裡新轉的念頭而微微發白。
皇太子登基後不就是正統的皇帝了,那麼太子妃不就成皇后了?
這個想法一出,她就有些吃不住,堂堂大梁朝皇后是她的親姑母,這層關係實在令她震撼不已,雖說先前就知曉太子妃是她的姑母,但畢竟還是太子妃,古往今來,儲君之爭何其慘烈,不到登基那一日,一切都是未知,一旦有失,便會從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地位摔至谷底,變成什麼都不是。
所以,之前她激動歸激動,卻也還清醒,再加上父親再三叮囑,她並不如何放在心中。
但老皇帝遺囑都已立下,且登基大典都在準備中,太子即位幾乎板上釘釘,此時想來,由不得她不激動!可能她情緒波動幅度大了點,肚裡的小傢伙都有感應,即時地踢她一腳。
蘇蘇這才回神,低頭撫了撫小腹。
王洛堯瞥見她的異樣,眸光為之一閃。
老侯爺將眾人掃視一遍,最後對王洛堯抬了抬下巴:“堯兒,你隨我來!”
王洛堯點點頭,先行起身恭立。
到了書房,老侯爺略顯有些疲憊,他揉了揉眉心,又捋了一把長髯,方才開口:“先前你也都得到訊息,高宗自江南迴京後,身體就開始大不適,連月來未曾斷過湯藥,五天前,太子給我傳來高宗病危的訊息!剛才也是太子的人給王大喜遞的口信!”
聞此,王洛堯低應:“前日夜裡駕的崩,太子之所以暫不發喪,是不是想待準備充分後再發的?”
“嗯!沒錯!”老侯爺再捋一把長髯,“太子一向做事嚴謹,即便此刻他也不放鬆一絲一毫!高宗早在二十年前就為他即位鋪路,就怕他的傳位聖旨不管用,臨時生變,造成動亂,惹來生靈塗炭。”
“太子如此謹慎,也是大梁百姓之幸!”王洛堯雖跟太子不曾有交往,但其人其事聽過不少,對這位仁義皇子十分敬重,連帶也佩服高宗皇帝慧眼識珠。
“嗯!”老侯爺點點頭,黝紅的臉上隱現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不過隨即便是面色一凜,“今晚,你去趟郊外!太子既選擇暫不發喪,那我們就要配合著做好萬全準備,以隨時應對任何突發狀況!”
王洛堯沒有遲疑,含首應是。
老侯爺抬眸看了一眼跟前氣俊神清的重孫,不由低低喟嘆:“高宗皇帝終究是高宗皇帝,做什麼事習慣講究一個萬全,雖給太子掃清障礙,確保了萬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