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破舊不堪,但這會兒她也管不了這些了。
一切安置停當後,三人便靜坐,細心監聽外面的動靜。
約摸過了一燭香的時間後,果不其然,村頭的方位傳來一聲馬嘶聲。
朱煥立時坐直了上半身,神情緊繃地看了一眼安容,安容則衝他點了點頭。
僅憑這聲馬嘶,就知這匹馬絕非尋常馬匹,即使算不得十分名貴的馬,但也絕非一般的良駒。
看他倆鄭重其事的樣子,蘇蘇也不由跟著緊張起來,她雙手扯開鋪蓋,蓋住胸口以下的身體,又把額前頭髮往臉頰兩側遮了一遮,以肩頭倚到粗糙的牆壁上,雙目直盯著安容和朱煥。
那幫人沒有在村頭滯留,而是當真進到村子裡了,然後的馬蹄聲顯得有些悠閒,似在尋找合適的人家落腳。
蘇蘇雙手緊攥鋪蓋頭,心裡暗禱這些人千萬別敲他們這間院門。
然這世上就是經常遇到這樣的事,你越怕什麼,越不想要什麼,卻偏偏來什麼,遇什麼!
前頭明明還有好幾戶人家,單單他們這戶院門被人叩響了。
蘇蘇心頭一跳,朱煥卻是皺著眉頭與安容對視一眼,朱煥沒有換衣服,他本來身上衣物就是麻衣布裳,加上他怕剛才那幫人記得他,遂乾脆沒做變化,安容則是稍稍扮了扮,刻意束起腰身,顯出女子的身段來。
安容對蘇蘇做了個口形,蘇蘇會意,鑽進鋪蓋裡。
安容近前又將她的周邊稍事整理,蘇蘇拉住她的手:“要不我們也不開門?”
安容搖搖頭:“其實我倒是盼著會他們一會,目下我們的訊息太過閉塞,或許這些人能帶來一些難得的訊息也不一定!”說著,她轉過身,便與朱煥走出屋子,到外面廳裡去。
朱煥步到院中開門,門口立著一個衣著單簿但身形健偉的漢子,距他身後不遠處站著兩個負手而立之人,看樣子皆是中年人,但明顯應該是這一隊人馬的領頭者,他們二人身後立著七八個披劍背刀的武士樣人物,其間有兩人目光極是犀利地掃向他這裡。
朱煥心知他們認出了自己,飛快睃了他們一眼後,便收回視線,並微微佝起身子,張開嘴咿咿呀呀,以手一陣比劃道。
敲門的漢子見他不會說話,先是一愣,不過很快平復面色,言止倒也算恭敬,對著朱煥拱了拱手:“這位兄臺,不知可否借幾口水喝,我們一行人是自青州而來,行經這裡半日沒碰著一家茶館,也沒遇著一家客棧,只得來叨擾鄉鄰了!”
朱煥再次抬眼,眼中含了些敬畏,同時又摻了幾分猶豫,還另有兩分謹慎。
“這位兄臺,我們不會打攪許久,只借幾碗水喝,然後便接著上路!”健偉漢子眼瞅朱煥面現為難,連忙自袖中掏出一顆銀錠遞上前來。
朱煥有意雙目一睜,面上顯出一抹喜色,進而拉開門扇,將一行人迎進院中。
這時,安容出得廳來,一見這陣仗,當即就對站在最前頭的健偉漢子道:“今年收成不好,幾位爺若是討幾碗水喝倒是不在話下,只是乾糧的話,昨個兒米桶就見了底,實在沒有餘糧招待諸位!”
健偉漢子大手一揮:“這個不礙!”說著人已經退到後頭去,將兩個中年人讓到前頭來。
朱煥會意,領著這兩中年人到廳裡坐下,指使安容燒水。
安容轉身之際,不忘給他一記嗔怪的眼色,朱煥訕笑一下,留下兩個中年人,拉著安容往外頭走,一頭走一頭自袖中掏出那顆銀錠給安容看。
安容一看銀錠,頓時眉開眼笑。
他這二人神色一絲未落地被坐在廳內的兩位中年人眼中,其二人不禁心照不宣地對視一眼,整個肩背都因此放鬆下來。
當朱煥和安容的身影徹底消失在廳門口時,廳裡其中一人對坐在下手的另一人努了努嘴,於是位於下手的那人起身背起手,走進西邊的裡間,在裡面逗留一會兒後,又走進東邊的裡間。
他的腳步聲雖輕,但蘇蘇已做好準備,所以,當這人走進來時,她依著安容所教的,學著西里屋那位老婆婆一樣,雙眼輕閉,呼吸孱弱,再配合她此時灰敗的臉色,一看就是生命垂危之人。
果然,此人沒有在屋裡待上許久,很快即搖著頭踱出屋去。
“有些晦氣,一邊躺了一個要死的!”那人到廳外直搖頭。
蘇蘇豎起耳朵,因為她聽出此人的口音分明是京都一帶的。
“雷兄,你就忍忍,咱們只是藉此地歇歇腳,喝口水,到了城裡自然有你吃喝的!”另一道聲音雖來得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