簾,聲音低而輕:“我們和離吧!”
聞此,王洛堯嗖地朝她斜視過來,盯著她的側顏,薄唇幾乎抿成一條線:和離,她竟然就這樣輕易地把這二字吐出?
重重地閉了閉眼,他極力控制著情緒,然聲音已然沉啞:“你可是說得一時氣話?”
蘇蘇沒有抬起眼眸:“這一步早晚是要經的,晚一天不如早一天!”
早晚?
王洛堯目視自己鼻尖處:也許她一早就做過這樣的打算,那個匯珍樓就是鐵證!
看起來溫溫弱弱的她,心腸卻是這般冷硬,可就算她的心是塊石頭,經他這一年多來的所作所為也該被焐化了吧!
好,她既不留戀,他又何苦賴著她,只是和離是不是太麻煩了,以他倆這樣的情況,和離要經族長,經官府,老祖宗那邊會同意麼?
於是,王洛堯半挑一側飛眉,卻在這時,蘇蘇改了主意:“算了,和離太麻煩,你一紙休書休了我吧!”
王洛堯想到的,蘇蘇也想到了,兩個家族的聯姻被她未經任何人同意便擅自作主毀壞,她有愧於蘇王二家,更不想面對侯老夫婦,所以最好是能從王洛堯手上拿到休書,然後直接走人,乾淨利索。(糯。 米 。小 說。論。壇)
☆、第213章 先成妻再休
耳聽蘇蘇輕描淡寫地說出休書二字,王洛堯整個人都森冷了,他闔上眼睛,雙拳握得死緊,費了全身力氣才剋制住幾要崩潰的神經,片刻後,他輕吐一個字:“好!”
蘇蘇聽到這個字,不知該如釋重負還是該無可奈何,她微微偏頭掃了一眼閉著眼睛的王洛堯,像是最後一次看他一般,視線自他的額尖到鼻尖再到唇弧一一拂過。
不料驀然間,王洛堯忽地睜開眼,扭頭朝她看過來,盯住她的眼睛,似要穿進她的心,蘇蘇不等他多看,便轉回臉,微微頷首。
這回該輪到王洛堯將她仔細打量,許久他才斂回視線,進而薄唇開啟:“四日前,太公派我離城去趟淮北,直到大半個時辰前我才回到江寧。而你不問青紅皂白,不管是非黑白,便那樣草率輕易地道出和離、休書兩詞,可見你的心根本不在衛國侯府,更不在我這裡。因為但凡對侯府對我上點心的,斷不會如此行徑!何況你比平常女子本就多聰敏幾分,想必那兩則傳言在你心裡不過是個可以離開侯府的藉由罷了,足以看出這一年來,你有多委屈!休書,一會兒等到了素園,我便給你!你……自由了!”
說這一段話時,他聲音溫潤,語調平和,像是在講一個極致溫馨的故事。
可他吐出來的每一個字卻如拳頭大石頭一樣重重砸在蘇蘇的胸口,蘇蘇閉上眼,沒有瞪眼表示震驚,也沒有出言同他對問,王洛堯話中所透的失望她聽得清楚,此際,即便她知道是她誤會了他,但他們走到這一步也並非僅僅是誤會所致。
罷了!
甩了甩頭,蘇蘇倚頭枕到廂壁,任一顆心沉到谷底。
沉寂的車廂經過幾個顛簸,最後停到素園前,蘇蘇先下了馬車,吳光和林平的車停在後頭,艾芙搶上前來,卻被王洛堯一手擋開。
蘇蘇無暇顧及艾芙,只緩步跟在王洛堯的身後進到園中,原以為他會到他的書房寫休書,不想他徑直往正廳方向走。
葉媽媽幾個眼見他現身,個個面上一驚,搶著問安。
王洛堯未予理會,大步跨進東頭屋,待蘇蘇跟進後,他將房門輕掩,然後看也沒有看蘇蘇地步到書案前,接著嫻熟地在端硯中磨了一點墨,新墨形成,他起手便自筆筒中抽出一隻小狼毫,再自紙沓中捏出一張空白紙,隨即手起筆落。
這一連串動作做下來,他沒有看蘇蘇一眼,從頭至尾面上神色紋絲未動,只有一對凝起的眉頭能稍稍顯示他此時內心的情緒。
幾步開外的蘇蘇盯著他微伏的身姿,何其瀟灑,何其倜儻,再見他筆翰如流地在紙上飛龍舞鳳,僅憑這一招,就足夠昭顯他的才子之名了。
這是她第一次看他寫字,第一次看他露出這樣一手,若是讓她這麼多看上幾回,她也很難保證不沉湎其中,如此也難怪趙鳳玲對他痴心一片了,整日介看著這樣一個丰神俊郎的人伏案作書,又怎能把控得住呢!
蘇蘇目光怔怔地落在王洛堯的筆尖,腦子裡不知不覺就回憶去年到現在與他發生的種種種種,她不得不承認王洛堯還是相當遷就她的,即便她屢次要求過分、言辭激烈,但他都默默容忍著……
想到此處,她倏然止住:自己這是要做什麼,不捨了嗎?自己不是一直想著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