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想起今兒個逢王洛堯休沐,她下意識地就想到是不是他知道了什麼?可一想又不對,不是還讓蘇貝一道了麼?
莫不是潘欣文找來咯?
自洛歌和杜耀楠定親宴後,她一直還沒有給潘欣文捎過話,他定還不曉得蘇貝的想法,這是當面求證來了!
蘇貝覷見蘇蘇朝她瞥了一眼,也一下子猜到了潘欣文,面上不由一紅,飯也吃不動了。
蘇蘇放下碗筷,卻聽蘇貝道:“我就不過去了,你去把我的話帶給他就行!”
聞言,蘇蘇會意,在這種時節下,讓蘇貝和潘欣文會面的確有些不大妥。
遂而,她由石榴扶著,來到前院,王洛堯位於前院的大書房她一直還不曾來過,今日是她頭一次來。
不同於素園裡的,也不同於凌雲軒的,這間大書房門前自帶了一個門庭,門上立了牌匾:尚齋。
這也難免,凌雲軒和素園都是在內宅,門客是不會到內宅去的,王洛堯要會門客的話,當然得到前院來,如此,自然得佈置得考究一些。
庭內松竹遍植,綠叢間闢了一條青石小徑,直通書齋正門。
蘇蘇稍帶著打量了一番尚齋,來喜上前恭迎行禮,進到齋內,卻是一個套間,外頭是一間廳堂,高案、座椅、茶几一應俱全,穿廳而入才到得真正的書房所在。
王洛堯坐在一張紫檀如意雲頭紋大書案後面,正迎看著她走來。
蘇蘇移眸看向他身前的大書案,案面長方平直,案下有束腰,腿足向外彎後又向內兜轉,兩側足下有託泥相連,託泥中部向上翻出靈芝紋雲頭,除了桌面以外,整張案通體皆雕飾著靈芝紋,朵朵大小相間、豐腴圓潤,真真奢華之極。
而王洛堯坐下是一把花梨四出頭官帽椅,通體光素,並無繁複的雕飾,搭腦兩端微向上翹起,靠背略向後彎曲,扶手與鵝脖均為彎材,相交處有角牙相襯,腿足則圓潤有力。
他背後是一巨幅山水畫屏風,想必屏風後還有一個小間,平日給他睡覺所用。
轉眸,看到左手邊的靠牆處另立有一個畫屏,屏前另設著一張稍小一號的畫案,案上擺放文房四寶、筆洗、筆注、筆筒和鎮紙等,畫案後面是一張扶手椅,此時,潘欣文便坐於其中,見她現身,卻沒有看到蘇貝,面上一抹失落閃逝,但還是起身衝她點了點頭。
蘇蘇極輕微地福了一福身,目光卻是繼續打量書房內的設定,房間兩側佈列了同樣造型的長架閣,架上擺著各種類似典籍樣的書冊,密密地擺了一層又一層。
直至看盡房內佈置,她才看往王洛堯和潘欣文:“我姐姐不便過來,有什麼就同我說吧,她的心意我也清楚!”
潘欣文已然迫不及待:“你把我的話說給她了嗎?她是怎麼想?她怎麼說?”
蘇蘇低嘆一聲,如實回道:“她會等你!”
潘欣文得此,一拳頭砸到另一隻手的掌心,如釋重負般地覷了王洛堯一眼,拱了拱手,即告辭離去。
房內瞬時靜了下來,王洛堯坐在案後,抬眸看向蘇蘇,目光中似有數種含義。
蘇蘇以為安容還是將訊息透露給了他:“安容,我借她用一陣,石榴會來替她照應你起居。”
她沒有直接說出來,婉轉這樣說,就想試探王洛堯究竟知多少。
不想王洛堯眸中神色未變,只是輕簡地應道:“她本就是服侍你的,你愛用多久即用多久!”
聽話音,王洛堯似是不知道安容被她派去做什麼了,難道安容當真會替她守秘密!
王洛堯以指叩了一下桌案,起身:“肖蒙的匯珍樓新開了四家分鋪,速度還真是快!”
聞此,蘇蘇眼皮不由一顫,沒想到王洛堯連匯珍樓開分鋪的事都聽說了,看來幾千兩銀沒有白投,好在他以為匯珍樓是肖蒙的。
“匯珍樓生意太好,開分鋪也是情理之中的!”不知為何,蘇蘇在說這句話時,避開了王洛堯的目光。
王洛堯挑挑眉:“是麼?”
他常會想,難道蘇蘇不知道上元大街一整條街都是他這個上元縣令的統轄之域嗎?
她難道不知道整條街上所有鋪面的主人他都是識得的?
她以為只要凡事讓肖蒙出面,就能瞞過她才是匯珍樓真正主人的事實?
輕哼一聲,她要演戲,那就陪著她演到底吧。
王洛堯闔回目光,蘇蘇瞥見,不敢多留,怕被他發現什麼蛛絲螞跡,匆忙出了書房。
隨後幾日,正如安容之前所猜,秋末的綿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