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倒真還沒想到這層,當初閔華出嫁,她是隨了禮的,但閔華是庶女,又是出嫁為婦,比不上正經少奶奶們添貴子,那時可以送點繡品什麼的,這回可不行了,人家若生的是女兒還好,給幾身小衣服,或兩個小項圈就可,可若是兒子,那到時不抖出點金玉進盆,又怎好見主人?
這可壞了,這一時之間她上哪裡去籌錢呢?
浣華可不知她為錢發愁,還以為她不懂得這層厲害關係,於是道:“其實就是圖個寓意,你只要準備點金玉什麼的就好了。二嫂嫂那裡也就罷了,大嫂嫂這裡你卻避不過去,總還有個大夫人在。你是她屋裡的人,很多事還是她說了算的。”
琉璃點點頭,“你說的是,我準備準備。”
有了添盆這事,琉璃心思就重了,靠自己那點月錢,哪裡置辦得起?原還有幾件首飾,如今倒都回到老太太口袋裡去了。自然,她也可以厚臉皮地當沒這回事,反正她還是個孩子,可是,她總得要在這裡頭站穩腳跟不是嗎?雖不圖從此得了她們什麼另眼相待,可就像浣華說的,還有個餘氏在啊,得罪了她對自己又有什麼好處?
為了這個事,琉璃一連兩日都沒有睡上安穩覺。這日趁著老太太午睡,她回到小跨院來,問起雙喜可曾把她這個月錢領來,雙喜道:“姑娘的月錢竟是還未領麼?我只道您過了正院,月錢也一併撥過去了,竟未曾想到這層。”琉璃叫月桂這便上長房去打聽,一面愁眉苦臉在房裡坐下來。
雖然那時候外公也不是有錢人,但因為不曾經手,從小到大她也沒在錢字上費過腦筋,後來進何府成了丫鬟,自然也沒拿錢辦過什麼事。這次重進何府,手裡不缺零花的,自然更不曾想過還會有這一日,不由得心下黯然。又想起這輩子竟然沒有一個很富有的朋友可以救急,心情更加默淡,一個人想要過上自由幸福的生活,總得有本事擠進那個圈子才行,由此看來,她還得端正一下對金錢的態度。
海棠趁著雙喜不在屋裡,端了碗綠豆湯走進來:“姑娘怎麼還留著這個人在屋裡?您是不知道,這幾日她老是藉口說給姑娘打掃臥房闖到房裡來,一個人關著門也不知道做什麼。我看她八成是個賊!”
琉璃也有些奇怪,“她還在找?”
上回老太太把她的首飾頭面全都沒收了,雙喜不可能不知道,按說也該消停了才是,怎麼這會子還在打她的主意?
海棠放了綠豆湯在她面前,說道:“是啊,那天我跟月桂商量了一下,覺得不如嚇她一下,就忽然把門推了,裝作追老鼠闖了進來,就看見她在屋裡翻看姑娘的箱籠,看見我們倆進來,她還罵我們呢!”
琉璃愈發奇了,“箱籠裡都是書,她翻這個幹什麼?”
海棠嘟著嘴道:“左右不過是找什麼值錢的唄,櫥櫃裡找不著,便找箱籠裡去了。”
琉璃想了想,起身走到屋裡幾個裝滿了書的箱籠前,一個個開啟看了看,只見裡頭整整齊齊,但的確是被動過了。她到底在找什麼呢?攀著箱子沉默片刻,她忽地想到了什麼,一個箭步衝到床頭,開啟那本《烈女傳》一看——一顆心又不由放了下來,還好,墨荷圖還在。RS
☆、096 靈光一現
不過這幾本書也依舊被動過了。
除了那幾個小錢她就只有幅墨荷圖,本來這圖也算不上什麼貴重物品,但從何蓯立一再追問看來,也不是個輕易就有的東西,難道說她是在找這個?可是,她一個丫鬟,找這個東西做什麼?縱使她識字,也不至於跟何蓯立一樣看中了這副畫吧?再說,她拿了這畫做什麼?
琉璃頓時覺得這件事有點異常了,小跨院雖還是她暫時的領地,可是到底她不曾日日看著,誰要是從中搞點什麼不妥來,到那時不就被動了麼?如今她能猜到的是雙喜在找墨荷圖,可是萬一還有她猜不到的東西呢?由她這麼日日夜夜的翻查,豈不遲早從她眼皮子底下失了蹤去。
這般一琢磨,便有了打算。且把床頭幾本書讓海棠裝起來,只道:“老太太日日叫我熟讀訓誡,倒多日不曾動過了,把它們帶過去得閒時好讀一讀。”
海棠才將書裝好,月桂便回來了,道:“大夫人說這會子不耐煩為姑娘一個人去庫房對帳,叫姑娘等著,若是沒領便下個月一道領。”
琉璃哦了聲,也沒說什麼,讓海棠捧著書,替她送到正院去。
月錢扣在餘氏手裡,她早知道沒那麼容易拿回來,因而不抱希望。再者就算拿回來也不過兩吊錢,又能做得了什麼用?還得另想辦法。
傍晚吳隱中從二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