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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鶯,五姑娘的課本落在老太太屋裡了呢!”
這時身後忽有人喊道。燕華回過頭去,只見月亮門下站著個翠衣丫鬟,看著像是老太太屋裡的人。想著這姓郭的十分嚴厲,若是明日不帶書本過去,指不定又要多受一遭罪,便與黃鶯道:“你回去拿,我在這裡等你,你快些來。”
黃鶯連忙去了。
今兒夜裡只有一彎新月,廊下幾盞燈籠隨風拂動,將院角兩棵銀杏樹照得帶有幾分迷幻之感。四周也沒有人,靜悄悄的。
燕華不敢往黑的地方看,於是抬頭看頭頂的月光。屋簷外是一片深藍的天,僅有幾顆亮星,她試著分辯起星座,正在聚精會神之間,這時屋頂上忽然咚地一聲掉下顆大腦袋,垂在她頭頂上方的半空瞪著兩顆眼珠子與她對視!
“啊——啊——”
黃鶯才拿著課本走到月亮門前,忽聽得前方倏地傳來幾聲尖厲的慘叫,心想著燕華不好,幾個箭步跑過去,只見燕華倒在地上,兩眼往上翻著,手指著天上,竟是口吐白沫說不出話來!
安禧堂里老太太由夫人們陪著說笑了一陣,心情也眼見著暢快了些,正預備起身歇著,紅梅忽地推門進來:“老太太,四夫人,不好了!五姑娘在廊子底下暈過去了!”RS
☆、087 這般脆弱
聶氏一驚:“怎麼回事?”
紅梅道:“也不知道是怎麼了,忽然就暈了。”
老太太沉哼道:“八成又是打的裝病的主意,好逃避明日的責罰!”
聶氏臉漲得通紅,有心分辯卻不知說什麼好。餘氏與老太太的意思竟是一樣,當下也皺起眉來,說道:“老四家的就先下去看看吧。這孩子也太能折騰了!”
聶氏見她們這般,倒也有些疑心起燕華來,卻也只得藉機告退。
琉璃見得聶氏出門,起身與老太太道:“我去給您打水。”說著退到門外,看了左右,往左邊通往海棠院後院的小弄子裡來。
月桂在黑暗裡衝她招手:“姑娘!這裡,這裡!”
琉璃走過去,海棠拎著個沾滿了馬鬃毛的大布球到她面前:“成了!”
琉璃接過布球看了看,將上頭兩顆劈開成半的夜明珠摳下來,把布球還過去:“快些拿回去燒了。”
海棠得令,拉著月桂順著那邊跑了。
琉璃回到堂內,夫人們都走了,老太太已去臥房。
見了她進來,老太太忽然道:“那老鼠是怎麼回事?”
琉璃怔了怔,老太太兩眼如燈一般射過來:“我問你,那老鼠是怎麼回事?!”
琉璃待要否認,低頭默了片刻,忽地又走上前跪下來:“老太太恕罪,老鼠是我放的。”
老太太氣得舉起柺杖往她身上撲:“你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孽障!次次都有你!你是不想活了不曾?!”
琉璃捱了兩杖,抿嘴抬起頭來:“老太太高高在上,自是什麼都瞞不過您的眼睛。我承認這次我做的過份,但是,您也不問問我為什麼這麼做麼?”
老太太氣道:“自是你瞅著毓丫頭不順眼,成心讓她難堪!”
琉璃搖搖頭,說道:“即便是這樣,那我為什麼偏偏要在五姑娘碗裡放老鼠呢?”
老太太氣瞪她不語。
她吐了口氣,遂說道:“有些事不說不明白。自打進府來我從不曾主動招惹五姑娘,但她卻三番五次地惹我,上次在八姑娘壽宴上,她潑了滿盆魚湯在我身上,我不得已回潑了過去,大夫人訓我,四夫人怪我,老太太說讓我領罰,成,我領罰。這一次,是因為上回在院子裡吃荔枝,五姑娘趁我起身扶老太太進屋,不知從哪裡弄了只血肉模糊的死老鼠放在我凳子上,我當時發現時所受當的驚嚇,遠不會比她今日所受的驚嚇輕!是,我出身低,我命賤,合該被人欺負。可是我也是人生父母養的,即使我母親有錯,可我的生父還在這府裡做著大老爺,憑什麼大老爺的女兒就要屢屢被四老爺的女兒欺負,偶爾還手還被責罰?就算打只狗,也還得看主人,如果我真的那麼賤骨頭,當初又何必把我留下弄渾你們這一汪高貴的血?由得我自生自滅,豈不兩廂都好?”
她說著說著腰背就挺直起來,雖是跪著,也沒有一絲卑微的氣質。
老太太久久無語,望向她的目光忽明忽暗。
論起行徑,她確有幾分小家小戶睚眥必報的小器,可論起氣度,卻也有幾分身為官女敢作敢當的驕傲,——說來也奇,她進府也不過數月,要學也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