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枉。眼下我們便且來試試。”
說著她走到聶氏面前:“四夫人還請借枝釵子用用。”聶氏愣神半刻,忙地拔了枝銀釵給她。琉璃拿在手裡謝過,給沸水試過無毒,再走到先前餘氏從倚壽園搜出來的砒霜與燕窩跟前,與老太爺道了聲“恕罪”,而後一手拿起那砒霜,一手拿起塊燕窩來道:“一樣樣地試麻煩,不如我們把這砒霜與燕窩一鍋煮了,看看有沒有毒。”
說著她便將二者盡都丟了進去。
砒霜本就是劇毒之物,這燕窩便是本來沒毒不也被她煮出毒來了?眾人忍不住一陣譁然,可是緊接著每個人又都漸漸泛起了驚疑之色,眼看著燕窩在沸水裡被煮開,那銀釵卻半分也不曾變色!一刻鐘兩刻鐘過去了,琉璃手上的銀釵還是如先前一般瑩亮無比!
“這樣也許大夫人還會不死心,也罷,便由我親自來試試!”
說著,琉璃從桌上取過一隻乾淨茶碗,從瓦罐裡小心地舀出半碗湯來,吹涼了湊近唇邊。
“丫頭!”
老太爺等人俱都禁不住失聲站起來,旁邊丫鬟們也都睜大了眼睛掩口驚叫!何修原與何蓯立一個箭步衝過來搶奪她手裡的茶碗,脫口道:“你快吐出來!是四叔錯怪你了!”郭遐與蘇姨娘也急步衝過來,可是已經遲了,轉眼間,琉璃已經把那小半碗湯全部喝了下去。
這是個年僅十一歲的半大孩子,縱使她出身不好,又哪裡到被逼死的地步?有了那麼多證據及推斷在前,這個時候誰還會相信燕窩裡的毒是她下的?人心都是肉長的,在心中的怨恨被大半轉移到了餘氏的情況下,誰還會眼睜睜看著這孩子被逼死而無動於衷?!
“丫頭!”
老太爺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眼眶再次泛起了淚光。
郭遐抱著琉璃,失聲哽咽起來:“你這個傻孩子!你要是死了,我怎麼向他交代——”
琉璃從未見過儀態上無懈可擊的她這般失態,不免納悶:“先生要向誰交代?”
郭遐抬起頭,見她安然無恙問出這話,絲毫不像中毒的樣子,不由也怔住了。
琉璃笑了笑,扶著她手臂站起身說道:“先生放心,我沒事。大夫人不是說從我屋裡搜出來砒霜與毒燕窩麼?那瓶砒霜我倒了一大半放下去,想必是三頭老虎都能毒死了,可是我喝了半碗湯卻依然活蹦亂跳,不知大夫人要怎麼解釋?”
老太爺止住淚花看向她,何修原與蘇姨娘也面面相覷。餘氏則早就已經驚呆得說不出話來,聽得她這話,不禁訥訥自語道:“不可能,不可能,明明是——不!你這個妖孽!那明明就是砒霜!明明就是有毒的燕窩!為什麼沒有毒死你!”
“你給我住嘴!”
何蓯立揪住她衣襟又扇了她一個耳光,將她扇得連退了幾步。“你這個毒婦,平日裡你弄那些勾當我也就不理你,可你如今竟長了這麼大的膽子毒害我母親!我看要押送到官府去的人不是別人,而是你!”
餘氏被他的嘶吼震得退到了門邊,月桂海棠在後又不客氣地將她推了進來。
琉璃扯了扯嘴角,悠悠道:“大夫人也許還不服氣,這樣,我們再來看看這簿子。”說著她把兩本交接簿子取在手裡,放在老太爺面前的几案上,“這裡一共記錄了三百一十二批燕莊送來的燕窩,正院裡交接簿子上記的也正好是三百一十二批。老太爺與老爺夫人們都請來看,這上面每一個正院接收燕窩的日期都比大夫人接收燕莊燕窩的日期推遲了至少三日。”
她把簿子推給何蓯立兄弟與梁氏齊氏等人,接著說道:“誠然,府里人多嘴雜,從屋裡搜出點什麼確實不能完全作為行兇的鐵證,可是,這三百一十二批燕窩你又怎麼解釋?即使是偶爾有事耽擱,你未能及時送來,總不能三百一十二次你次次都有事耽擱,如今你作案的時間以及物證都具備,你還要怎麼抵賴呢大夫人?”
“這都是你們一手捏造的!”
餘氏眼眶血紅,指著她放聲大吼,“這根本就是捏造,是捏造!”
琉璃揚首冷笑。老太爺將手上簿子一把甩到餘氏臉上:“這上面全是你的親筆落款,哪裡來的捏造!”
餘氏呆住在地,目光如瀕死一般渙散。
“你這是不見棺材不落淚。我這裡倒還要請個人出來說幾句話。”
這時候通向裡屋的門簾下忽然傳來老太太沉緩的聲音,眾人看過去,只見老太太拄著柺杖由青裳攙著走出來,而她身後則跟著不知什麼時候進來的吳隱中。梁氏齊氏連忙上前攙著她在椅上坐下,老太太指著吳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