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大老爺任徵糧使時購買發黴餉糧送邊的案子,誰會想不出來他是在為當年的事報仇?現在大家都已經知道大老爺乃是死於他手,獄卒又怎麼會為她而得罪大將軍?”
琉璃聽得這個,倒是怔了怔。她原以為祈允灝會將這些證據的來歷說出來,自己也正在暗中為將來事發後如何應對而作準備,可沒想到他不但沒說,反而故意引導外人以為是他為了當年的事報仇而殺死何蓯立的,作為當年的受害者,他這麼做,沒有人敢說他不對。而這麼一來,壓在她頭頂的弒父的帽子也一下就去除了,她在天下人眼裡,除了心狠一點,又還是個名聲清白、不曾做過有逆天道之事的人——連淑華都沒有懷疑到她身上,別人自然更不會懷疑了。
“祈允灝雖是為自己報仇,可卻同時也替你報了當年之仇,你應該不會因為大老爺的死恨他吧?”
淑華略帶試探地道。語氣裡對她與祈允灝的關係的憂慮顯而易見。作為利益關係的其中一方,她當然不會希望琉璃與祈允灝之間再產生什麼嫌隙,琉璃與他的關係越牢靠,對於期望藉著她這條線而獲利的人則越有利。
但是,她怎麼會知道這其中的主兇其實是琉璃本人而非祈允灝呢?
琉璃笑道:“我與他很好,你放心。”
295 有夫之婦
“那就好。”淑華點頭,含笑道:“那上回我跟你說的那事兒,可以給我答覆了吧?”
琉璃把剩下半碗湯喝了,說道:“其實你知道,你說的那個事,不是我能作主的,如果慶王事成,祈允灝成了功臣,到時我們是能說得上話不錯。可是那也要看宋毗擁護太子到什麼程度。如果是至死不悔的地步,那我們也無能為力。做為一個弒兄上位的君王,他不會容忍異己存在。其實換了就算是你我,也斷不會心軟留一個死敵的黨羽在世是不是?”
與淑華交易是必然的,但是在琉璃與祈允灝已然倒向陸詔這邊的情況下,她必須極盡可能地分化太子身邊的力量。如果宋毗是淑華不能掌控的,那至少宋子玉是可以的。最好的局面是宋府不插手太子的事,那樣的話,興許到時陸詔還是有可能饒過他們一命,稍壞一點是宋毗插手而宋子玉不過問,那這樣一來保不住宋毗夫婦及別的人,但卻可以保住宋子玉與淑華這一支,也不算虧損太大。
而如果宋子玉不在太子那方有所作為,就算是太子當政,也不會治他的罪,淑華也不會有損失。這麼看來,首先保證宋子玉態度中立,再去爭取宋毗的立場,是最保險和穩妥的做法。
這是琉璃暗示給淑華的一條路,也是她的條件。畢竟這個交易對琉璃來說只是眼前有利,如果說最後慶王失敗太子當政,那到時誰也保不了祈允灝與她。不撈回點本,怎麼划得來呢?
淑華沉默了半晌,忽然道:“不瞞你說,太子狹隘無能,這次因為聖上御批重審餉糧之事,被慶王順帶查出當初又曾徇私枉法。已經令聖上十分惱怒了。這些日子據說被禁了足,連兼管內務府的差事也被聖上駁了。子玉因為這個,下決心已請調去六部。要不然。興許我還不會這麼快來找你。”
“皇后態度如何?”
淑華這意思就是表明她與宋子玉對待太子的態度了,可是琉璃關心的卻是皇后。畢竟就算是祈允灝遞上的罪證。害得太子被牽連,皇后也奈何不了他,如果要報復,她只會尋找她下手。只要琉璃吃了虧,不就等於祈允灝吃虧了嗎?
“聖上暴怒,皇后也沒法子。”淑華道,“再說這次的確是太子辦事不牢。如果說當初他能夠想長遠點兒,知道祈允灝回朝後會重審此事,他就不該貪圖那點小便宜,就這麼輕放了大老爺。可惜他不懂。一個人還沒到全權在握的時候,他是做不到一手遮天的。不過,”她頓了下,看向琉璃:“據說皇后這幾日頻頻召見命婦進宮,說是吃茶敘話。誰知道會有些什麼事呢?”
“都宣了哪些人?”
“據說一品以上的都召見了,還有京中幾座侯府公府裡頭的,當然,其中就包括忠勇侯夫人。”淑華笑了笑。
琉璃看了她一眼,不說話了。
皇后在這個時候宣召上品的命婦進宮。有可能真是敘話,也有可能是透過朝臣後宅盤算些什麼。男人有男人的戰場,女人也有女人的爭奪地麼。要不然,後宮裡的鬥爭為何又總能牽引著朝局發生變化呢?總之奉旨進宮的人裡有忠勇侯府的人,事情就顯得不那麼單純了。
“吃菜吧。”她說。夾了道蒸花鴨放淑華碗裡,又道:“宋子玉現在調令下來不曾?”
淑華嚥了口中食物,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