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必須阻止這些的發生!定北王府的內宅不能被皇后攪亂,在大事已定之前,忠勇侯府與定北王府的來往也必須斷絕!梅氏那一堆更不能夠與楊氏段文蕙母女再攪和在一起!這已經不止是防不防段文蕙勾引祈允灝的問題了,這是關乎到祈允灝生死的大事。
琉璃站在珠簾底下出著神,祈氏這時已經進來了,與她含笑說道:“快開宴了,你是貴客,去正院裡坐席吧。我們夫人正想見見你。”
琉璃幽幽吁了口氣,揚唇道:“好,煩姑太太帶路。”
一路上說了幾句閒話,便就到了正院,正廳裡衣香鬢影,好些人上了年紀,但是渾身貴氣卻是不相上下的,顯然正是那些侯公伯夫人。除了東陽伯夫人、威遠伯夫人、陳國公夫人還有靖安侯夫人是相識的,其餘都不認識。奉遠伯薛長安就是個紈絝子弟,鮮少與朝中這些人成群,所以何燕華作為奉遠伯夫人,此番也並沒有在列,聽說倒是世子夫人、薛成月的嫂子來了。
忠勇侯夫人六旬上下年紀,看得出來甚會養生,頭髮雖已白了大半,肌膚卻甚有彈性,兩頰微露粉紅,皺紋也少,坐在高堂之上,雍容華貴。
花廳內已經擺出了兩席,琉璃進到堂內,年輕些的夫人們就站起來了,忠勇侯夫人也起身,笑道:“早盼著你來,方才顧著與夫人們說話,竟不知你已經你們姑太太那裡坐了半晌了,這裡真乃是我們的罪過。”
如果祈允灝願意襲爵的話,那琉璃其實跟她的等級差不多,所以還真受得起她這份禮遇。不過她這話說的漂亮,可細聽她這番話裡的意思,卻就不那麼舒服了。既然早盼著來,這麼樣的日子自然是知道她會來的,又怎麼會因為與別的夫人說話就疏忽了呢?再有,她進門來時,難道沒有人會通報麼?
琉璃笑道:“夫人言重了,晚輩原也早想著要來給夫人請安的,可惜姑太太那邊女眷們上來說話,也沒得空過來。這會子才說這個話,夫人還莫見怪才是。”
既然你忠勇侯夫人說是無暇顧及,那她作為定北王府的長媳,府上的貴客,難道就沒有人纏著她說話嗎?合著就你們忠勇侯府的人吃香。就算這樣有狹隘之嫌,琉璃也就狹隘給她們看了。
忠勇侯夫人又哪裡聽不出來她這是以牙還牙呢,不過雖然聽得出來,但是頭次見面,還是沒想到她真能張嘴就來,臉上笑容頓時就僵了僵,片刻才恢復回來,含笑引著她坐下。
琉璃若無其事般,臉上笑容未變,一看對面斜斜看過來的年輕婦人,笑意便又深了兩分,說道:“東陽伯夫人也在,倒是有些日子沒見了。”她怎麼會忘記東陽伯夫人正是太子妃的親妹妹,也正是當著皇后面揭她短的那名唯恐天下不亂的老鼠屎,更是把女兒嫁入了餘右丞府上鞏固東宮太子之位的那個人。
東陽伯夫人唇角一勾,說道:“難得將軍夫人還記得我,真是榮幸。”
琉璃笑得明豔:“哪裡能不記得?”但是也不往下說了。
東陽伯夫人領會不到她的意思,神情卻是凝重起來。從前敢當著皇后不給她臉,那是因為聽說祈允灝與她夫妻離心,可是眼下外頭早把鎮國將軍與夫人之間如何恩愛的話給傳得耳朵起繭子了,她當初是針對過她,如今她獨獨說起這個,是什麼意思?
沒等她琢磨出來,便已經傳菜上來了。大家都是體面人,進食自不會有什麼交談。席面自是豐富的,不過琉璃淺嘗了幾口則止。吃慣了謝二家的做的清淡鮮美系南方菜,實在有些不慣這些花裡胡哨的東西。
飯後自是又要吃茶,這是禮數,沒有吃完飯就抹嘴走人的。不過,吃完茶就可以走了。
琉璃吃茶等待主家的時候,盤算著今兒這趟出來,說不定還可以順便做些什麼。比如一直想上青雀衚衕走走,去冰凌說的那家門口有著石獅子的繡線鋪子看看,也想過要拐去如意那兒一趟,聽聽她這幾日對祈允靖下的工夫,甚至也可以考慮上白馬寺走走——不是要去拿銅匣子嗎?都拖了多久了,夜長夢多,得早拿到早安心。
可惜乘的是轎子,不然真的可以上白馬寺了。
“夫人今兒胃口不佳麼?”
出神中,永安侯夫人走過來,微笑道。
永安侯夫人已經有四十上下的年紀了,五官很玲瓏精緻,只是身材略豐,看上去顯年紀。方才也是同席的,就坐在東陽伯夫人旁邊,只是眼神交會過,並未有交談。琉璃站起身,施了個禮,笑道:“晚輩見過夫人。”
永安侯夫人拉著她的手一道落座,看了她片刻,說道:“早聽小戚妃說起你是個爽利人兒,今兒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