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是成兩百斤的大屏風,上頭鑲嵌的還是西洋印花玻璃,這要是砸在人身上,便是不死也得砸斷骨頭!
幾乎是在站穩的同一時間,琉璃迅速地往那頭看去,頓時瞧見一道翠色的裙襬飛快消失在另一道屏風後頭。
——段文蕙?!是她乾的?
“琉璃,你沒事吧?!”
陸沐陽與婁明珠飛快衝過來將她扶住。這時候茶室外的人聽見尖叫,也不由得望了過來,而一些靠得近的,已經圍了上來。段文蕙與祈木蘭也一道進來了,站在門口驚惶地向內打量,當看到那扇碎掉的屏風玻璃,臉上更顯驚惶了。
琉璃望著她的瑩翠八幅月華裙,忽然轉過頭捉住婁明珠的手,面色痛苦地倒在圈椅上。婁明珠被她拉著傾了身子,正要詢問,琉璃已在她耳邊道:“我沒事,你看段文蕙的裙襬。”
婁明珠一向細心,心裡本就納悶好好的屏風怎麼會突然倒下,這時聽得她這麼說,往段文蕙裙襬望去,只見赫然有道兩寸來長的口子,瞬即就明白了。
足足八開的大屏風,不要說底座甚是穩固的,就說是宮裡頭的東西,又怎麼可能這麼不牢靠?除了被人推倒,沒有第二種可能!而琉璃當時坐在屏風下,屏風就算被她推倒,也應該是向那邊倒,絕沒有向她自己倒的道理,既然是倒向這邊,那就肯定是那邊的人推過來!段文蕙去前面茶室是她們親眼瞧見的,當時梅夫人並不在內,裡面也沒有別的人,她去那裡做什麼?而屏風倒下後那邊又空無一人,照此推斷,除了是她,還會有誰?!而那裙襬上的口子,多半就是出門匆忙而被撕裂的了!
婁明珠往段文蕙掃了眼,看她一臉的驚慌,並沒有看到裙下,顯然是忙於做戲,暫時還沒有發現那個,於是心裡冷笑了聲,順著琉璃將計就計,大聲道:“你傷了哪裡?!試下能不能動?”
261 反將一軍
陸沐陽正急得不行,這會兒聽說她被砸到了,慌不迭地就道:“我讓人去請太醫!”
婁明珠看了眼琉璃,琉璃道:“去請吧!我背上疼得很,只怕是傷到骨頭了!”太醫來了又能如何?傷在背上,總不能讓她解了衣裳給他驗傷,段文蕙既然想把事情往大了整,那她就乾脆順了她的意,看看究竟此事能有個什麼結果!
陸沐陽吩咐太監回來,婁明珠暗地裡捏了她一下,悄聲說:“你去看段文蕙的裙子!”然後又大聲道:“傷到背脊骨可不是小事!這屏風怎麼會突然之間倒了,這要是砸到了聖上或者宮裡哪位貴主子,可怎麼得了?!”
太監宮女們早就慌不迭地上前來了,他們也是沒料到發生這種事,好好的屏風怎麼會倒下來呢?而且偏偏是在皇長孫的大婚之日,砸到的還是正得聖寵的定北王的長媳、鎮國將軍的夫人!這是老天爺成心讓他們活不下去嗎?雖然知道婁明芳說的可能性並不大,可事情的確發生了,真要是被砸的是貴主子,他們就是有幾個腦袋也不夠砍的!
“怎麼回事?”梅氏直到這會兒,才不知打哪裡過來了,旁邊伴著忠勇侯府的楊氏與祈氏。“砸得重不重!你要不要先回去?顧嬤嬤快拿絹子來,瞧瞧這汗!”她彎下腰來溫聲問道,然後接過顧嬤嬤手上的帕子親自替她印起額頭來,看起來絕對是個再和善不過的好婆婆。
琉璃額上的汗都是方才後怕嚇出來的,方才那一砸砸下來,她什麼日子也不用過了,怎麼能不出身冷汗?不過這樣一來,倒是讓她的戲演得更逼真了。她咬緊牙關,痛苦地扭過了頭去。說道:“兒媳,兒媳現在根本不能動。只怕回不了!”
她要做好婆婆,她也順她的意。到底對外還是一家人。總不能讓人來看王府的笑話不是?對於梅氏這種假到了底的關心,她不屑回應。更是看得想吐。她讓她先回去,是想等她走了,段文蕙就可以逍遙法外了是嗎?
陸沐陽看到了段文蕙的裙子,也頓時猜到怎麼回事了,這時道:“梅夫人,這傷筋動骨的事,可不能隨便動的。還是等太醫診過再說。”太醫怎麼說,還不是她一句話交代下去的事嗎?眼下傷的可是堂堂鎮國將軍的夫人,雖然不是王侯也不是當朝一品,可他們手上可握著兵權與聖上的寵信啊。太醫能不會做?
“讓太醫診過再說也好,表嫂還年輕,萬一傷得嚴重,將來行動不了,倒麻煩了。”
段文蕙這時候也湊近來了。印著眼眶與梅氏說道。
“你說誰行動不了呢?”陸沐陽見著她就來氣了,“她行動不了你也落不著什麼好處!”
段文蕙一抿嘴,眼眶更紅了,“沐陽你怎麼了?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