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算是真正勝利了,那些時刻準備讓她滅亡的人已然先行滅亡,如無意外,她已經能夠舒坦過過完這一生,多年前在何府裡那些久遠而沉痛的記憶,都已經隨著時間遠去而成為過去了。
主僕一屋子鬧到深夜才散去,祈允灝什麼時候回來的琉璃都不知道。翌日睡到自然醒,看到旁邊同樣睡得酣沉的祈允灝,回想起這些日子發生的事,才恍覺竟然都是事實。
祈允灝這些日子睡眠十分好,雖然還是機警,可完全不像從前那樣說醒就醒了。
淮安王府已在籌建,頂多再有一年多,他就可以實現分府另住的願望。但是琉璃最近卻甚少聽他提到分府的事,彷彿在他與定北王日漸融洽的關係下,這件事已經變得不那麼急迫。人心都是肉長的,也許在得知黃虞二嬤嬤的身份,以及定北王對於葉王妃的人的態度之後,他心中的恨意已經不那麼深了。但是對於梅氏,她相信是一樣的,也許比從前還更深了些。因為幾次在榮熙堂與梅氏遇見,梅氏都瑟索著避開了,琉璃自知她這是心裡有鬼,可是祈允灝對梅氏的厭憎卻從從前的無視到了眼下欲除之而後快的地步——這也是琉璃敢肯定如果他知道梅氏是整個事情的罪魁禍首後,絕對會殺了她的原因。
不過眼下他不說,琉璃便也暫且不提。反正總會有一個時候,她會讓他痛快地復仇的。
當沒有困難和壓力,日子便就像穿梭一般地往前過了。
今年宮中大喪,舉國都不準慶賀,所以連過年也都平平靜靜地過了。而先帝與孝元惠皇后的大殯定在三月初九,這日京中所有有品級的官員和命婦全部都要隨同送葬。琉璃也去了,在安葬帝后的陵墓前三跪九叩,然後焚燒白幔。
琉璃在回馬車的半途看見陵園側壁下獨自站著的定北王,正疑惑著為何沒有人隨同在側,忽然看見駱太后自內室出來了,見著定北王黯然站在壁下,竟然也走過來了,哀然向他道:“他死了,你是安心還是不忍?”琉璃就見定北王身子震了震,然後後退了兩步,捂著胸口急步退轉。
駱太后看見了怔在不遠處的琉璃,也怔住在那裡。
到底是琉璃先俯身下拜,道了聲“太后”,然後駱太后無言轉身,她便也帶著滿腔疑惑上了馬車。
看模樣駱太后與定北王也是舊識,可她那句話是什麼意思呢?她言語裡的“他”,明顯是指先帝,那麼先帝死不死,跟定北王有什麼特別關係?怎麼會值得駱太后特地有此一問?
三個月的國喪一過,還要限制民間大肆宴請慶賀一年。這一年期間雖然也不能歡歌熱舞,但是正常的娛樂還是恢復了,有些實在不能再推遲時間的婚嫁也可以在規制範圍內進行。
祈允恪的婚事原本定在去年冬,因為這件事一耽擱,便就只好改在九月舉行。女方是延平侯府的嫡女,叫做穆藹寧,琉璃原先在府外見過兩回,很嬌小的一個女孩兒,心性沒接觸,不瞭解。不過隨便她是什麼德性,都跟琉璃構不成什麼衝突,因為繼承定北王爵位的定然是祈允恪無疑,祈允灝貴為與定北王同等的淮安王,是不可能跟他們有利益紛爭的。至於家產,那些東西分下來,於琉璃來說說少不多,說多也不多,更加不在話下。
而其實近照兩家的身份地位,實在可以再等幾個月等出了國孝再大辦,可惜如今等著與定北王府攀親的人多得如過江之鯽,祈允恪年齡不小了,延平侯府如果不願意,定北王府不出三日就能挑出門比延平侯府地位相等的嫡長女來配婚,所以,即使只能低調地辦,延平侯為了女兒的幸福著想,也還是痛快答應了,並且主動提出來可以視情況從簡。
延平侯雖然不掛官職,但為人還是有著官場上老油子八面玲瓏,見人便樂呵呵一臉笑,十分好說話。而侯夫人陳氏也不是個乖張人兒,見得準親家的面,也是和聲細氣,又對琉璃這位朝中最年輕的王妃恭謹有加,不知不覺倒是把一直心不在焉的梅氏給冷落了下去。
388 身處高位
事情一定下來,就得開始操辦了。
琉璃這幾日正關注著陸詔下旨辦理替永王平反的進展,就被定北王把她和祈允灝一道請到了上房。
如今她還在府裡住著,定北王讓她出了三個月大月子之後與梅氏同治中饋也就還是算數,所以叫她來就是為的商議婚禮的事。
原以為祈允恪的婚事她打打下手就成,可沒想到定北王卻把整個低矮籌備婚禮的任務點名交給了她,而且他的理由很充分:“你雖然已是淮安王妃,也將另開府住了,但你爬得再高也永遠都是本王的兒媳婦,身為長嫂,替公婆分憂,替小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