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管著這些人的就是朝慶堂的管事,叫做範雲,原先是跟在祈允灝手下打過仗的,回朝後便進了王府。如今琉璃來了,內院裡的事便交給管事娘子蕊兒,他則管著外院裡的事,論起來,蕊兒還要服他管。
所有的這些人,進來的速度都遠沒有見到祈允灝時那麼利索,當然也沒有很怠慢。新來的主母不熟,他們都是有心眼兒的,都不會在這當口拿自己當出頭鳥,但是也會以行動來試探試探。
琉璃對於他們這些小心思明白得很,瞧在眼裡,並沒說什麼。這裡都是從前服侍過祈允灝的人,只要做的事不過份,不扎眼,她也沒抱什麼一來就給他們立威的心思,要立規矩,往後多的是機會,眼下只記在心裡就是了。
何況自己先已在榮熙堂立了幾日規矩,這當口就算想立也立不出什麼效果來。索性就賣了個好給他們,看了看,讓鈴蘭與浣月仍管著祈允灝的起居,扶桑與銀穗管他的飲食洗漱。至於其餘的男僕,還是讓他們各司其職。
接下來是琉璃自己這邊的陪房,也都喚過來見了範雲。這幾日蕊兒得閒,已經對他們敲打過了,斷不能在府裡做些不得臉的事,傷了琉璃的臉面。所以來的時候,倒是比王府的人要整齊得多,應對也十分得體。
因著房裡已經有了這麼多人,實在用不著那許多,除了蕊兒月桂海棠,琉璃便只留著孫嬤嬤在房裡,季小全仍留著去莊子裡教賴五種田,其餘人都交給蕊兒範雲,讓他去交涉安排,主要當然還是留在朝慶堂,但若實在沒處安頓,交代他也可以放到別處。
這當然是有意思在裡頭的,琉璃初來府裡,肯定需要儘快地瞭解府裡的情況,這樣才好更快地融進去。若全部都丟在自己房裡,這樣是放心了,可府裡有些什麼動靜的時候,又哪裡那麼快來的訊息進門呢?若是機靈的,聽了這話自然就會安排了。
果然,範雲頓了頓,躬身就道:“小的記得吳大管事前兩日說過,東角門處,還有浣衣房裡都還要人。朝慶堂裡主子不多,倒是可以用不著太多人。”
218 來挑事的
角門上自不必說,有自己的人守著出入總是方便的。
至於浣衣房,王府可不像何府,這裡頭設有專門的洗衣房,每房裡的丫鬟每日裡都會將衣服送到浣衣房,由洗衣娘洗好熨好之後,再送回來。這裡跟大廚房一樣是最雜的地方,因為各房的人都會出入,所以各路訊息也都會在這裡匯總,再分散出去。可是又不像大廚房油水那麼重,讓人時時刻刻地盯著,範雲提出將人送到那裡,這真是足見他對這大奶奶的一片誠意了。
琉璃想了想,說道:“那就讓王嬤嬤與孫大興去罷。至於怎麼安排,範總管拿主意就是。”
孫大興是孫嬤嬤的兒子,琉璃對這些人都不熟,但見這個孫大興曾在何府鋪子裡呆過的,應該知些分寸,於是且調他出去試試鋼火。至於王嬤嬤,自然就是桔梗兒的奶奶,本就是個油嘴滑舌,去浣衣房也很合適。至於其他人,在琉璃不知深淺的情況下,自然只能留下來先觀察了。
這一男一女分配下來,範雲就知道琉璃的意思了,當下帶著眾人退去,又即刻去見吳大管事不提。
琉璃等他們散了後叫來蕊兒:“那王嬤嬤還得再敲打敲打才能放出去,切莫讓她事沒做成,反倒壞事。”
蕊兒點頭:“這個省得,這桔梗兒是王嬤嬤的心肝尖兒,諒她沒膽子亂來。”
琉璃喝了口茶,又道:“我給你在後街置所宅子,你跟季小全去住著,也算是有個家了。”
整個王府側後兩條街,住的全是府裡的人,簽了死契的家生子的是主子賞的,還有些契的活契,因為要出入方便。則是自己賃的。琉璃的陪房都已經算是家生子了,所以在後頭都有地方可住,可那都是按規制建的整排的矮房,根本不能當做是個家。
於是有些在主子跟前有面子的,主子便會賞個小宅子,讓他們住著。錢不多,地方也不大。卻是個臉面,可是對於他們來說,那股歸屬感是很不同的。
蕊兒聽了忙推辭道:“奴婢可不敢。我們家那個才跟了奶奶幾天,哪有資格讓奶奶賞宅子住?沒得讓人笑話。”
琉璃道:“你別說什麼資格不資格,季小全往後我還有用。就算不衝他,你跟我這麼些年,給你個
住處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回頭我讓範管事去瞅瞅,有合適的就定下來,回頭你就搬那裡去。這成了親總得有個成了親的樣子。你若天天住我這兒,回頭讓他守空枕也是不像話。”
蕊兒臉上一紅,跪地謝了恩。琉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