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得也急出了汗,這個罪名可太大了,他就是有兩個腦袋都擔不起!非禮當朝鎮國將軍的侍妾,就算他敢想也得要他有這個膽子?想起琉璃末尾交代的那話,頓時靈光一閃,莫非那九姑奶奶竟是早料到有這麼一出!
“吳太醫,凝霜有些失心瘋的毛病。要是診完了。你就去大奶奶那裡說說情況吧。”
蕊兒轉過頭回來,給他使了個眼色。
吳子薪連忙拿起醫箱。猛道了幾個好字,逃也似的奔出了院門。
回到了正房,琉璃還坐在那兒呢。而他先前坐的地方放著晾到剛剛好的一杯茶。
見得他滿頭大汗進來,琉璃微笑道:“吳太醫回來了。海棠快上帕子,給吳大夫擦汗!”
吳子薪接了帕子,把汗擦了,這才驚魂未定地望向琉璃。
琉璃道:“怎麼樣,凝霜姑娘的病嚴重不嚴重?”
吳子薪定了定神,說道:“姑娘的病,倒沒什麼,就是缺些調養,開個方子吃幾副藥即可。也沒有到氣急攻心的地步。只是方才——”
“好了,”琉璃擺了擺手,“我都知道了。吳太醫受驚了。往後我這裡勞煩吳大夫的地方多著呢,這裡是我的一點意思,請吳大夫笑納。”說著從袖口裡抽出張銀票來,推到吳子薪面前。”
吳子薪瞄了眼那上頭的數字,雙眼不由得往大里睜了睜。但是也只有那麼一眼,他驀地想起臨出來時蕊兒說的那句凝霜有失心瘋,當下也明瞭了,沉吟了半刻,就不動聲色地將銀票收了起來。
琉璃笑了笑,請了他茶。她不怕愛錢的人,就怕不愛錢的人。而作為主研千金科的吳隱中,在宮中日久,自然不缺這點錢,他接了,其實就是給了琉璃一個答覆。
吳子薪開了方子,交代了幾句就回宮了。蕊兒在蘭馨苑呆了片刻,也回來了。琉璃將吳子薪的方子看了看,見是以調養為主開的幾味藥,寫的也是陰虛之症,並沒有什麼氣急攻心的苗頭,便就留下壓在房裡茶盤底下,把這事兒撂開,依舊拾綴起嫁妝鋪子裡的帳來了。
看到太陽西斜,才要讓月桂傳晚飯,門外候著的丫鬟忽然又忽啦啦彎腰下來了。祈允灝在一眾呼喚聲中走進來,掃了眼屋裡,見琉璃在榻上預備起身,便走過來坐到她對面。
琉璃扶著桌子站起來,道:“將軍回來了。”
祈允灝嗯了聲,把她上下看了幾眼,道:“你請了太醫,是不是傷口不好了?”
222 道高一丈
琉璃一愕,暗地驚訝他居然這麼快就知道了。又一想,範雲可是拿著他的牌子進的宮,他就是知道,也沒有什麼好奇怪的。再看他一眼,見他神色凝重,眉頭皺著,猜想這會子趕回來,莫非是也知道了後院子裡的事?
知道了倒也不怕,遲早是要知道的。眼下看起來他倒是還沒曾進後院子去,這倒好了!事先給他打個招呼也成。於是道:“不是我,是凝霜姑娘。含雪早上來,說是凝霜身子不妥,很有些要緊的樣子,我怕弄出事兒來,回頭不好跟將軍交代,就作主讓範管事拿了將軍的牌子上宮裡請了太醫。喏,這是吳太醫剛開的方子,因還沒讓將軍看過,我也不敢作主呢,將軍瞧著要是沒問題,我便讓人抓藥去。”
茶盤底下壓的方子推到了祈允灝跟前,他瞄了眼,“吳子薪?”
“吳子薪的父親是何府的家醫。”琉璃連忙說道,“吳太醫去太醫院是何府老太爺做的舉薦。如今一直跟著醫正大人鑽研千金之術,很有些本事。我也是見他在何府瞧過病,所以才請他的。”這些事她原本就沒打算瞞他,索性問到就全告訴了。當然後面的話則是在向他說明她對凝霜有多麼慎重。
祈允灝看了她一眼,也沒拿起藥方來瞧瞧,就起身去了開櫥櫃拿衣服。
琉璃不知他是個什麼態度,見他自己把袍子除了,又想老讓他自己更衣也不大妥,自己又不願去。於是道:“我去叫浣月進來侍候。”
“不用。”
他回頭看了眼她,眉頭還是皺著。
琉璃不知道他這是因為跟定北王的氣還沒生完呢,還是因為自己在處理凝霜的事上對她有了什麼不滿,一時莫明。就站在簾子底下。
“行軍打仗的人,都是自己動手,換個衣裳哪來那麼多麻煩事?”
祈允灝面對著衣櫥,一邊穿衣一邊說道。
琉璃聽畢,這才知道原來他不是對自己有什麼成見,也就倏地放了心。
月桂聽得祈允灝回來了,便進來問:“將軍的飯擺在哪裡?”
琉璃也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