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訓教訓就好了。”雲沫淡淡道。
“嗯。”無心這才鬆開了曹興的手臂,“再敢胡言亂語,小心本姑娘拔掉你的門牙。”
曹興抱著痠麻的手臂,哪裡還敢胡說八道。
“沫兒……”這時候,一個溫潤如玉的聲音傳了過來。
雲沫循聲而望,正見夙月,荀書陪著荀澈朝擺臺這邊走來,隔著半近不遠的距離,荀澈含笑將雲沫望著,雲沫亦含笑將荀澈望著,兩人相視而笑。
寒風冷厲,荀澈裹著一件厚厚的貂襖,白絨絨的貂毛映襯著他的臉,讓他看上去更加蒼白,彷彿風一吹,就能從眼前消失一般,不過,穿上貂皮襖的荀澈,也俊美得令人感到窒息,彷彿他整個人是從畫軸裡走出來的一般,公子絕跡於世,出塵無雙,應是對他的形容。
雲沫眨了眨眼,無意間,視線落到了他殘疾的雙腿上,寒風冷嘯,他的腿上搭著厚厚的一層毛毯,雲沫盯著他腿上的毛毯,有些心酸,這麼好的一個人,奈何上天竟會折斷他的雙翼。
“沫兒,好久不見。”不知何時,夙月已經推著荀澈來到了雲沫的身邊。
雲沫微微勾了勾唇角,“阿澈,好久不見,你還好嗎?”
“咳咳咳……”一連串的咳嗽聲回答了雲沫的問題,荀澈捂著蒼白的唇,苦笑了一下,“還是老樣子,讓沫兒見笑了。”
“你過得好不好?他……對你怎樣?”
雲沫知道,荀澈口中的他,是指的燕璃,“放心,我過得很好,他待我極好。”
“這樣,我便能放心了。”聽到雲沫的答案,荀澈心中是苦澀的,臉上卻笑容暖暖。
這輩子,不能與她攜手共白頭,看著她幸福的生活,也是好的。
“沫兒,你過來。”突然,荀澈向雲沫招了招手。
雲沫不問為什麼,直接走上前兩步,到荀澈的身邊,“阿澈,你有何事?”
一陣咳嗽聲後,荀澈喘了口氣,溫聲道:“將你手裡的東西給我。”
“嗯?”雲沫不解的將荀澈望著,盯了他兩眼,語氣調侃道:“阿澈,莫不是你今天早上沒吃早飯?正好,我沒資格向灶王爺敬供奉食,這東西便宜你了,這可是我新研究出來的吃食,你可別浪費了。”
若荀澈真想吃,她會毫不猶豫的給,眉頭都不會皺一下。
“好。”荀澈溫和的點頭,從雲沫手裡接過東西,然後揚了揚眉,視線瞟向那看守擺臺的男子,淡淡道:“這是聞香樓的供食,你拿去,擱在擺臺上。”
“公子……”荀書阻止,“公子,咱們帶來的東西怎麼辦?”
因為前來敬奉供食的酒樓,飯館多,所以,今年的灶王節有條規定,每家酒樓,飯館,只能敬奉一種供食,公子將雲姑娘的報上去了,那麼,聞香樓自己準備的就沒法報上去了……
“沒關係,聞香樓的名聲已經很響了,不需要這個作為宣傳。”
“阿澈……”雲沫沒想到,荀澈竟然打的是這個主意,她覺得,自己欠他的越來越多,多到無法償還的地步。
荀澈嘴角漾出一抹溫如春風的笑容,“沫兒,咱們是朋友不是嗎,朋友有難處,理當盡力相幫。”
“可是……阿澈,你已經幫了我很多了。”雲沫道。
荀澈回:“既然已經幫了你很多了,那麼,再多這一次,又有什麼關係呢。”
那看守擺臺的男子走上前,硬著頭皮,伸手從荀澈的手中接過雲沫的白釉甕罐,他低垂著頭,根本不敢看荀澈跟雲沫一眼。
他萬萬沒想到,這個看似不起眼的小村婦,竟然是秭歸縣第一公子荀公子的朋友,早知道,他就不攔著她了。
“荀公子,你這樣做,恐怕不合適吧。”
曹興好了胳膊忘了疼,見荀澈將雲沫的白釉甕罐遞給那看守擺臺的男子,微微皺了皺眉頭,有些不滿的走到荀澈的面前。
荀澈揚眉,面無表情的輕睨了他一眼,不過,就算是輕輕一瞥,也夾帶著不容人質疑的威懾力。
曹興不瞭解荀澈,以為他是秭歸縣第一公子,時時刻刻都是一副溫潤如玉的模樣,只有雲沫,夙月,荀書親近他的人才知道,其實,荀澈並非表面那般溫潤,對誰都好說話。
“曹掌櫃,難道,你有意見?”他口吻淡淡,神色卻冷肅得嚇人,視線輕落在曹興的身上,目光似此刻刮臉的寒風一般。
曹興打了個哆嗦,不知是冷的,還是嚇的。
荀澈只掃了他一眼,就將視線撤了回來,重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