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你可以轉過來了。”
片刻之後,他淡淡的話音傳進雲沫耳中,那吩咐人的語氣相當大爺,就像雲沫是他家的小丫鬟。
“離開的時候,順便將這盆髒水端去倒了。”說完,也不等雲沫轉過身來,又微微瞌上了雙目。
雲沫聽著那相當大爺的語氣,沒好氣的轉過身,目光凝注在雲夜的臉上,見他劍眉英挺,抿著的薄唇也顯了些血色,便道:“看你的傷好得差不多了,再休息一日,後日開始幹活。”
她再這樣伺候人家,人家都將她當丫鬟使了。
“幹活?”
雲夜睜開雙眼,有些詫異的看著雲沫。
“對,幹活,你沒聽錯。”雲沫見他目光詫異,笑了笑,很耐心的重複一遍,“挑糞啊,挖土啊,種菜啊,農家裡,多的是活兒。”
聽到挑糞二字,雲夜腦中立即出現黃屎滿坑,惡臭滿天燻的畫面,緊接著胃裡一陣翻滾,險些嘔吐,眉心一蹙,不悅道:“女人,我是失憶了,不是傻了,你救我,我給你古玉,那塊古黃玉,玉質細膩,通透,就算賤賣也值得上幾十兩銀子,足夠付醫藥費,你拿了東西,還讓我幹活,不覺得很過分嗎?”
“很過分?不覺得。”雲沫不客氣的接過話,“你那塊古黃玉確實值錢,不過現下,你身份不明,官府的人又在捉拿你,在這節骨眼上,就算那塊玉再值錢,我也不敢拿去當了,所以,你的醫藥費,還是我出的,你吃的,穿的,都是我出的,想要在我這待下去,就乖乖幹活抵債,我家窮得叮噹響,可養不起閒人。”
雲夜嘴角一抽。
吃的?這女人做的飯食確實好吃,雖然是些粗茶淡飯,但是卻別有一番風味。
穿的?他垂下黑眸,淡淡一掃自己身上的破褂子,這衣服洗得發白,膝蓋處,肩上還打了幾塊補丁,褲腿只及到他的小腿處,這樣的破衣服能值幾個銅子,虧她好意思計算。
雲沫見他盯著自己身上的褂子,眼神裡全是嫌棄,嘴角一勾,薄怒道:“嫌這褂子破舊是吧?既然嫌棄,那就脫了,裸著”
他大爺的喜歡裸奔,她才不會攔著。
她厚著臉皮才去找秋實要了兩身衣裳,他倒好,還嫌棄上了,就這兩身破褂子,還是秋實人大方,才捨得給的。
雲夜抿了抿唇,沒有說話,兩人互相干瞪著,黑眸對黑眸。
氣氛靜謐幾秒,只聽到院外風聲颯颯,突然,雲夜大爺發了瘋,扯開衣襟,領口大開,露出一片玉色的肌膚。
額……啥情況?
雲沫頗感意外,旋即睜大雙眼,視線不由自主的落在雲夜的胸前。
見他膚質如玉,膚色如瓷,兩塊大胸肌線條分明,陽光下,還隱隱約約泛著光澤,最重要的是,還有兩顆粉紅粉紅的……“小葡萄”,嘖!那風光,十分養眼,雖然胸前有幾處傷口,但是完全不影響美感,反而平添了幾分野性。
雲夜本意是想捉弄雲沫一番,看她大驚失色。
他大敞著領口,黑眸注視著她,就等著見她黑臉變紅,再驚叫一聲,啊!色狼,哪知,等了半天,驚叫聲沒聽見,卻聽見“咕咚”一聲咽口水的聲音。
只見雲沫瞪大雙眼,不由自主的動了動唇,心裡一陣汗顏,這他娘真是穿衣顯瘦,脫衣有肉啊。
“看夠了沒?”
見雲沫十分大方的盯著自己的胸看,雲夜脖子微微發紅,拉攏自己的領口,反倒覺得有些不自在。
“喲,害羞了?”
雲沫見他脖子微紅,羞澀得可愛,噗嗤一笑:“大爺,你敞開胸讓我觀看,又不收錢,看了白得看,不看且不可惜。”
“什麼歪理論?”雲夜只覺很無語:“女人,知不知道羞恥二字?”
臉不紅心不跳,對著男人的身體咽口水,這還是女人嗎?
“羞恥是什麼玩意?能下鍋嗎?”雲夜氣得磨牙,雲沫卻笑得一臉燦爛,“大爺,恕小女子書讀得少,見識淺薄,不知道你說啥。”
雲夜眸光跳了跳,微微閉眼,有種無言以對的挫敗感。
雲沫見他眉宇間挫敗之色,笑著端起地上的髒水,也沒再理他,走出了驢棚。
這就叫,捉弄人不成,反被人捉弄,男人的大胸肌而已,有啥不敢看的,這一世,她都是孩他娘了,還有啥可矯情的。
——
初夏,霧峰山一片鬱鬱蔥蔥,腐婢樹枝葉正茂,山風一吹,老遠都能聞見腐婢葉那股子特殊的清香味兒,賀九娘,秋月,桂氏,馬芝蓮聞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