掃過眼前憤怒的族人。
他沉默了片刻,終於嘆息地開口,“諸位,是我識人不清,二十年前,沒能事先識破大長老雲烈的陰謀,我愧對大家,等處置了雲烈,我自會交出雲族首領之位。”
“首領,這不關你的事。”
“首領,大長老雲烈作惡,與你何干。”
雲翳欲辭去雲族首領之位,眾人旋即就反對,雲翳聽呼聲之高,只好暫且作罷,打了個手勢,道:“諸位,咱們先商議如何處置大長老吧。”
“殺了他,這等勾結外族,出賣族人之千古罪人,不殺,不足以平族人之憤。”
“對,殺了他。”
“殺了雲烈,殺了他。”
……
雲烈所為,令人髮指,沒有一個雲族之人為他求情,喊殺聲一陣高過一陣。
雲翳詢問了族人的意思,轉了轉眼眸,將視線移到幾位雲族長者這邊,“幾位叔公,依你們之見,該如何處置大長老雲烈?”
“此等勾結外族,出賣我族之人,按族規,是該處以火刑。”氛圍靜謐了片刻,其中一位雲族的老者摸著鬍子,淡淡開口。
“對,處以火刑。”
“燒死雲烈,燒死他。”
那長者話落,雲族的族人又是一陣呼籲,全都贊同燒死大長老雲烈。
雲沫,燕璃夫婦二人坐在堂上聽審,沒有發言,一則,他們夫婦二人是外人,不便插手,二則,他們夫婦二人對雲族的族規不瞭解。
族會持續到天邊泛白才散,雲翳按族人的意思,最終決定處以大長老雲烈火刑,行刑時辰就定在了當日的正午。
“父親,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所作為為付出應有的代價,大長老有今天,是他咎由自取的。”正午時刻,雲翳坐在木屋內,撫出蕭索的琴曲。
琴聲蕭索悲涼,讓人聽著,有種悵然流淚的感覺。
雲翳何嘗不知道這個道理,只是他信任了這麼多年的兄弟,到頭來,竟是殺死自己愛妻,出賣雲族的兇手,叫他如何不痛心,連今日行刑之事,他都交給了雲族的幾位長者,就是因為暫時還無法面對這一切。
一曲終了,他輕吁了一口氣,將搭於膝蓋上的古琴放到一邊去,“也罷,沫兒,你過來陪為父下幾局。”
“嗯。”雲沫略一點頭,與他走向棋桌。
雲族的事告一段落,夫婦二人在寨中待了有幾日,便與雲翳告辭,“父親,我還有要事在身,無法陪伴您多時,還望您能原諒女兒。”
“去吧。”雲翳臉上浮著慈祥的笑容,倒是一點都不怪雲沫,“外面的花花世界,才是你們年輕人該去的地方,離開的時候,我就不送你們了,你們去與你母親道了別,讓雪兒送你們出幻夢迷境。”
“好。”雲沫輕聲應道:“父親,女兒此去,不知何時才能再見父親,還望父親保重身子。”
經歷了雲烈之事,短短几天時間,雲翳好像蒼老了不少。
“榛莽山上,青山綠水,我與你母親朝朝暮暮相伴,身體自會無恙,沫兒,你且放心去,無需太過掛念為父。”說話,雲翳踱步到門口,眼神瞟向龍清墳墓所在的方向,一臉欣慰,表情平靜。
至此,再無波瀾,他終於可以守著清兒直到壽終就寢。
“漂亮外公,你不要難過,我和孃親辦完事,就回來看你。”燕子翎不知何時,邁著一雙小腿走到了雲翳的身邊,一雙小手拉著他的袖子。
雲沫聽到“漂亮外公”這幾個字,嘴角的肌肉狠狠的抽動了兩下。
燕璃倒是一臉的無所謂,手攬在雲沫的肩上,笑得眉目飛揚,“放心吧,岳父大人不會介意的,別看咱們閨女年紀小,哄人開心的本事,那是一套一套的。”
“都是你慣的。”雲沫扭過頭,猛瞪了燕璃一眼,“要是我閨女成了花痴,看我如何收拾你這罪魁禍首。”
“夫人,冤枉。”燕璃斂下笑容,表情可憐兮兮,“女兒這是遺傳的你。”
“你說什麼?”
“沒說什麼。”
夫婦倆在一旁糾結燕子翎到底遺傳了誰的問題,兩個小傢伙卻已經將雲翳哄得眉開眼笑。
“外公,我和妹妹再來雲族看你,你可不要認不出我們喔。”這話是雲曉童說的,“我和妹妹長得這般養眼,你到時候若是認不出來,我們會很傷心的。”
“嗯,會很傷心。”燕子翎點頭如搗蒜,附和他哥哥的話。
雲翳配合兩個小傢伙,趕緊保證道:“你們是外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