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都不是不了了之?“女兒是想幫爹,可惜手頭沒錢,愛莫能助。”
“你就哪裡先扣下一筆,到時再還上不就得了?”繼棠壓低著嗓子,又仔細看她頭上、手上的精巧飾品,“再不行,你就把這手上的鐲子借給爹去當了,到時等爹有了錢,再贖來還給你如何?”
雲雅雙眉緊鎖,“女兒身上一切用物都是出自王府,若要拿出去,先得問過王爺。”
繼棠忌憚君宜,這時又聽雲雅執意不肯借,已是惱羞成怒,“開口閉口王爺王府,你還真拿自己當個人了?還不是我燕繼棠的種!好不容易拉扯大你,翻臉就不認人了,真真叫人寒心。好,你要不借也可以,先把陪嫁還來。”
“什麼陪嫁?”雲雅也是惱怒。
“你當初嫁進王府時難道是赤條條進來的?一樣是帶了四箱東西,這總是我們燕家的錢了吧!”繼棠扯開嗓子,生恐人不知道似的嚷得大聲,“別的不能給我,這個總能給我了吧?”
雲雅氣到發不出聲,深深吸幾口氣才道:“這些東西是怎麼來的,爹自己心裡清楚。”
“我是清楚,但是把金器化了再重新打造難道不要錢?這些還不是我給的?”
“那剩餘的呢?再之前給爹的呢?難道還不夠抵這些?”
“不夠!我辛辛苦苦把你們幾個養大,難道就值這些?告訴你,今天你給也得給,不給也得給!”繼棠無賴,索性起身走到門口,“養女兒真是不值啊!你們看看,眼看著爹孃就要去死了,她還只顧著自己做酸梅湯喝,真是不孝啊!”
竇彎兒急著要去趕走那些丫鬟僕婦,雲雅一擺手道:“讓他說!等他說夠了就送他回去,我先進去了。”
她說著要走,繼棠反倒追了過來,“雲雅,你真就這麼絕情?”
“爹,不是我絕情,是我實在無能為力。”
“好,你無能為力,我也還不了債,只好把你娘抵給別人。”
“什麼?”雲雅駐步,“你說什麼?”
繼棠無謂道:“人家正好要個會做活的老婆子,我想來想去只有你娘最合適。”
“你敢!”雲雅氣到發抖,“娘是你的結髮妻子,你敢!”
“我有什麼不敢?再說為了還這筆銀子,你娘也不會埋怨我的。”說著,繼棠往外走道,“反正她養的女兒不肯養我,那我只好拿她抵債。你放心,在人家那兒做個幾年就能回來了,我打聽過。”
這還能叫人嗎?雲雅望著那個背影,傷心、憤怒、絕望,若是眼神能夠做刀,繼棠怕早已倒地身亡。“一百兩是不是?”
繼棠就等著這句,這時立刻回首,“對,一百兩。”
“我沒有這麼多,你得再給我幾天時間籌措。”
“最多五天了。你也知道,賭坊裡的人等不得。”繼棠看她肯給,立時轉了臉色,“好女兒,這真是最後一回了,要再有,爹就自己砍了自己的手。”
要是他真能這麼做,他那一雙手也不知道被砍了幾回了。雲雅對著眼前人只覺無望,只是為了燕夫人,為了家中僅餘的一點溫情,她點了點頭,道:“五天就五天,你到時候來取。”
送走了繼棠,竇彎兒苦惱的回來覆命,“王妃,老爺走了,說到時最好給他現銀。”
雲雅正在翻找從前從前繡下的活計,這時聽她說話,一股腦兒抱著放著桌上,“彎彎,明天你出去拿到繡莊,多少我都賣。”
“可是王妃,這裡……哪賣得了一百兩?”
“我知道,我再趕著繡幾幅好的,湊個半數大約也就夠了。”雲雅知道繼棠脾氣,有一兩說十兩,要有一百兩的欠債,他大約會說六百兩,還了債剩下的全都胡吃海喝,要不就是被二夫人吹風吹去買了首飾。
竇彎兒憂心道:“才五天的工夫,王妃能繡出多少?還是問王爺再借借看吧。”
再問他?上回他冷冰冰撂下的話語她還沒忘了,她可不想挨吟風的打。“王爺上回已經仁至義盡了,哪裡還能再為這事去煩他?聽我的話,這些快拿去。王爺面前,一字都不許提。”可是即便竇彎兒不提,也是會有其他人提的,所以在雲雅寬衣躺下後,君宜側身望住了她,“你爹今天來過?”
雲雅微微點了點頭,“是。”
“是有什麼事?”
“是家事,王爺不用擔心。”
君宜看著她的側顏,那長長的睫毛一扇一扇,顯是心緒不安。“上回你不是替皇兄繡了幅洛神圖麼?照價給你一百兩如何?”
雲雅知道他都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