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苗兒嚇得捂住了眼睛。
還好,馬兒總算是顫顫巍巍的過了橋。
麥長青也鬆了口氣,轉臉對孫黑牛說:“黑牛,這家人真意意思,過這麼個橋,也不知道下馬車,看來大戶人家就是不一樣。”
“有錢人就是這樣,叫擺架子。”孫黑牛搖了搖頭。
他沒見過紅院的其他人,但是聽過有幾個女眷。
又解釋一句:“也許裡面坐的是女眷。”
麥長青嗤之以鼻:“什麼女眷?還見不得人了,多虧這橋只是走起來搖晃,其實很結實。要是下游那座,還不早掉水裡了。”
到了吊橋邊,麥寶兒率先上了橋,一雙胖乎乎的小手攀著橋兩邊的鐵索。雙腳在木板上亂跳。
麥長青的幾個小孫子就看樣學樣,高低不一的攀著鐵索,跺著雙腳。
麥長青便在後面賣吆喝著:“大孫子,寶兒。你們幾個調皮鬼,小心掉河裡。”
麥寶兒回過頭大聲說:“二爺, 掉河裡也沒事兒,水不深。”
二奶奶麥李氏扶著眼睛上似乎罩著一層浮物的麥秦氏慢慢的上了橋,對著她的耳朵大聲說:“嫂子 ,你不要害怕,我的手抓著鐵索,你別看顫顫巍巍的其實很結實。”
麥秦氏其實一點也不害怕, 這座橋她曾經走了很多年。現在故地重遊。 很高心。 竟然走得比麥李氏還快。
麥穗兒便牽著毛驢小心翼翼的走,這座橋她也走過無數次,可以說閉著眼睛都可以走過去。但是今天牽著毛驢,又被幾個孩子晃悠。她生怕毛驢受驚,撒開蹄子跑開了,或者賴在原地不走,這兩種都是毛驢的的慣性。
“穗兒,把驢的眼睛蒙上。”
毛驢果然是受了驚嚇,細瘦的腿戰戰兢兢,停住不前。麥苗兒便要爬下驢來,走過吊橋。孫黑牛在後面對她大聲說了句。
真是有志不在年高,人家推磨的時候為了防止毛驢賴步,都會將它的眼睛蒙上。
她拉住已經準備下來的麥苗兒,從懷裡拿出手帕,感覺一個不夠,又要來麥苗兒的,兩塊手帕接起來剛好矇住驢眼。
麥長青的兩個兒媳婦都很乖爽的跟在婆婆身後,過了吊橋,又回過頭找自家孩子。
卻見孩子們在橋頭又笑又鬧,你追我趕,麥寶兒壓陣指揮,正玩的不亦樂乎。
兩人相對一笑,家裡男人都是手藝人,靠手藝吃飯,也沒置辦田產,就家裡那點種點豆子蕎麥土豆的半分地,根本不值得一種。
平時兩人就幫著婆婆照看著家,帶著孩子。
婆婆性情溫和,對兒媳很好 ,卻是謹守婦道,一般情況下,她們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只有孩子實在太鬧了,才會在門前的場院裡轉悠幾圈。
今天好不容易出來了,見孩子們歡快,也不去管。
麥長青的心裡充滿了喜悅,一家子人, 雖然三個兒子一個都沒來,他卻覺得是一家子。 這麼和和美美的走在陽光下,孩子跑大人笑,黑狗也跟著跑來跑去的,很有氣氛。
麥秦氏高興,能和自己平輩的人說說心裡話,看著孫子孫女,走走多年不走的路,已經是奢求了。
孫黑牛感動,作為一個被人收養的孤兒,融入到這麼一個大家庭,真的很溫暖。
麥苗兒更是開心,又能和妹妹家人一起去河邊走走,看看青山綠水,散散心,真是夢寐以求。
孩子們就更不用說了,一個比一個玩得瘋。
最深有感觸的自然就是麥穗兒了。
前生的的她幾乎三十年的時間在孤軍奮戰,除了賺錢不敢想別的,什麼親情友情愛情,都不經過她的大腦。
所以落了個臨老孤身一人,親離子散。
今生立志兢兢業業的守護者唯一的親人麥苗兒,一切為她著想,卻收穫了這麼多人的情。
仔細想想 這些人都是她的親人,奶奶二爺二奶奶兩個小嬸子,一群小弟妹,還有可敬的孫黑牛。
家人在一起的感覺真的很溫馨。
雖然最親近的嬸孃對她並不好,甚至有點惡毒,卻一點也不妨礙享受現在的情親。
每個人都很高興,氣氛自然活躍。
全都過了吊橋,走過砂石鋪就的河床 ,上了河堤,走上山下小徑。
野花遍地,綠草如茵。
蒲公英已經開花。
“二爺二奶奶,那裡不錯。”
走了一段山下小徑,麥穗兒指著林子內一片綠瑩瑩的山坡。坡上有顆龐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