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準備她葵水來的時候衝給她喝。
麥苗兒喝完剩下的紅糖水,姐妹兩相視一笑。
葵水來的時候會肚子疼,喝點紅糖水疼痛就會減輕。這是麥穗兒給姐姐講的生理知識,現在正好用上。
紅糖在這個時代是奢侈品,只有大戶人家的小姐和殷實人家的女兒才能受用,麥穗兒用了幾個集日賺來的銀子買回來二斤給姐姐備著,月經初潮對女孩兒是很重要的。
男子喝過藥昏昏沉沉的睡著,醒來就看見姐妹兩燈光下燦爛的笑容。
他帶著複雜的眼神看著眼前兩個瘦弱的女孩兒。麥苗兒充滿苦難的臉上是這個年紀不應該有的容顏:眼神怯怯懦懦隨時都會像受驚的小鹿,眉毛稀稀拉拉。額頭佈滿細密的抬頭紋,臉上到處是凍瘡的痕跡,嘴角兩邊兩條深深地紋路。一雙手手指粗短骨節突出,總是拖著一條似乎不聽使喚的腿,走一步臉部肌肉都會跟著動一動,很費力。她已經該有十七八歲了,卻只有十一二歲孩子的身高。
麥苗兒比起七八年前,也沒長高多少,還是瘦巴巴的,她的臉倒是光潔柔潤,臉上的疤痕不仔細看幾乎看不清,眉毛彎彎細細黑黑,鼻子也挺拔,嘴唇肉乎乎的,唇線很分明。尤其是那雙眼睛很清純。不過現在沒長開,以後應該是清秀的。
好了以後得滅口,這兩個小女孩絕對不能留。
他心裡一遍一遍的唸叨著,似乎怕一停下來就忘了。
“你好點了麼?要不要喝點紅糖水補補血呢?”
麥穗兒喝完了藥,紅糖水,外面寒風呼呼地響,穿透窗戶縫吹了進來,她打了個寒顫。剛想鑽進被窩就看見男子忽閃著一雙閃閃發光的眼睛,挪了過去。
男子微微搖了搖頭,收起眼裡的光芒,柔和的看著她。
“還是喝一點吧,你這些天血流的太多了,你不是女子沒有造血功能。”
她說完下了炕,對麥苗兒說:“姐姐,你待著我去灶房看看,燒點熱水再衝碗紅糖水,還要給奶奶暖一暖眼睛。”
麥苗兒抽出跪著的腿想要下去,見麥穗兒已經端著油燈出了門,便趴在窗戶縫往外看。
雪將外面映的有點光亮,麥穗兒先是過去推開麥秦氏的屋門,黑子馬上很活潑的竄了出去。在雪地裡雀躍著搖著尾巴,又跑過來用頭頂開門,搖著尾巴轉了一圈。
麥苗兒對著它呵斥一聲:“去,出去給穗兒作伴。”
黑子很聽話搖著尾巴出了門進了灶房。
麥穗兒將水燒開,給麥秦氏端去一盆幫她敷了敷眼睛,洗完腳。麥秦氏就重複囑咐:“穗兒,去把大門插好,再頂上,把你們的門也插好,給炕洞裡再添點柴禾,要不奈何不到天亮…”
麥穗兒答應著去灶房裡抱了一點玉米杆又塞進炕洞,開啟門等著玉米杆燒過,用灰杷將熱灰壓得瓷瓷的,塞上炕洞門。
“黑子,來乖乖地睡了。”
做完這些,麥穗兒順手扔給黑子一小塊黃面靶子,關上門。
去灶房衝好紅糖端了進來,嘴裡喊著:“姐。你把糖水接著,我去端燈。”
“穗兒,你生病著,這些活兒姐姐去做就好。你跑出跑進的小心又重了。”
麥苗兒話音還沒落下,麥穗兒就端著一碗開水,半遮掩著油燈進來了,油燈被風吹的忽明忽暗,差點熄滅。
麥苗兒接過油燈,放回窗臺,看著麥穗兒爬上炕心疼的幫她蓋上被子。
“姐,沒事兒,你也知道我不是真的生病了。是真的生病了也只是苦肉計,是為了給他討些藥來。”
麥穗兒將兩隻凍麻木的雙腳捂在被窩裡,拿起瓷勺給男子灌紅糖水,嘴裡唸叨:“也不知道起不起作用。這快過年了,快點好起來回家吧,家裡人還等著呢。”
韓冬羽看著麥穗兒肉呼呼的小嘴蠕動著,這是她全身最豐滿的地方,苦澀的嘴裡泛起一絲津液。
他使勁嚥了咽,感覺喉嚨滋潤了一點。
這個小女孩小小年紀說話很倒像個大人,“家?”他的家在哪裡呢?
瓷勺在他嘴邊等著,他機械地張開嘴巴,一股甜甜的暖暖的液體流過唇齒順著喉嚨而下。
這難道就是家的感覺?
他輕輕閉上眼睛。他一生下來就被父母遺棄,是師父救了他,師父是西夏侯重金專門為自己的長子小侯爺盛吟風的請來的師父,也是西夏侯盛西霸的至交。
所以他理所當然的將師父的家當做他的家,將師父的主子師兄當做自己的主子,為他無怨無悔的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