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斤吧。
玉米不像麥子要去皮,二百多斤就可以磨二百多斤玉米麵。
一百斤白麵加上二百多斤玉米麵,就可以撐大半年的。
是這不單單是吃的問題,還有姐姐的病。
雖然有常識,知道風溼關節炎根本就無藥可醫,但是她年紀還小,總能控制的,最起碼先止住疼。阻止繼續變形。
不管哪朝哪代,看病吃藥總是比吃飯穿衣貴。
還有一點,她實在是捨不得這一兩銀子,這可是她的盛夏給的,是千金難買的信物,有紀念意義的。
天漸漸黑了,秋風涼簌簌的。
麥苗兒終於剝完了所有的玉米棒子,將一根根黃燦燦如金子鑲嵌而成的玉米棒子堆在一起站了起來。
“穗兒。洗洗早點睡吧,明兒我們早早起來把那些豆子拔下來。要起得早一點,小心嬸孃又去偷。”
“不會吧。我今兒都那麼說了她還能去偷?”麥穗兒有點不相信。
“那可說不準。我們好還是早點睡。”
麥苗兒對麥姜氏一點都沒了信任感。
兩人了屋子,點上油燈,洗了洗臉,麥穗兒就躺在了炕上。
麥苗兒從炕角拿出一隻針線笸籮。這是娘留給她的唯一財產,她將它藏在炕洞裡才沒被嬸孃據為已有。
笸籮裡有幾片專門插針的厚氈片,上面插滿了各種型號的針,粗的細的長的短的,還有一些繡花針。
還有大大小小的剪刀,幾隻頂針。一隻錐子,一隻捻子,線軲轆,幾縷絲線。
只是縫補衣服的棉線已經被用完,嬸孃從沒給過,她也沒錢買。裡面只有有一些還沒加工的麻線。是她從麻桿上抽剝下來的。
麥穗兒的鞋子又張開了嘴露出了腳趾頭,她沒有鞋面,也沒有用作鞋底的鋪襯布。只好幫她把鞋底和鞋幫用麻線先錐起來。
她拿出捻子將麻擰成細麻繩,穿進那根大針的針眼裡,用錐子將鞋底鞋幫分開的鞋底上錐上洞,將針從洞裡縫過去。
她一邊做一邊將針尖在在嘴裡抿一抿,然後再頭髮上擦一擦、麥穗兒默默地看著。最後下定決心,將一兩銀子拿出來,先給姐姐看病,剩下的用來做點什麼。如果有剩餘的話。
這一兩銀子雖然彌足珍貴,是這些年來的精神寄託,每次摸著它都很勵志,都是一種堅持。看著它就如看到了遙遠的希望。
但是比起姐姐來,還是少了點分量,如果這兩銀子能將姐姐的病控制住,也算是不辜負它的價值。
拿定主意,她滿足的閉上眼睛,順手摸了摸藏在炕蓆底下的黑鞋子。
這雙現在基本上能吸得住的溫暖牌圓頭布鞋,針腳很細密很勻稱,一看就是針工很好的巧手女子所作,她一直沒捨得穿。
她得將它好好珍藏起來,等到必要的時候穿著它尋找它的主人。
她為自己定的年紀是十八歲,那時候她要以長髮齊腰的美麗去見他,不管他是不是已經成為別人的。
隔壁的公雞似乎起得遲了,聞雞起身的麥苗兒開啟門,微弱的光線就進了屋子。
她看麥穗兒還在熟睡,沒捨得叫醒她,自己出門去拔穿插在玉米地裡的黃豆。
玉米長得又秕又瘦,豆子卻粒粒飽滿,看來營養全都被豆子吸收了。
太陽暖暖的照在臉上,麥穗兒才睜開眼睛,這是她睡得最美的一覺,睡到了自然醒。
出了門見姐姐已經拔了很多的豆秧,並且將它們一點一點的運了回來。
她的腿好像又開始疼了起來。
她猶豫了一下,是先一起拔豆子呢,還是先去找郎中。
想了想還是先去找郎中的好。就這麼點地,只是在玉米行間點了點豆子,還有蘿蔔瓠子。最多用三五天的時間也就全都搬回家了。反正現在也沒豬沒牛沒成群的雞等著喂,也不需要做七八口人的飯,洗很多人的衣服,有的是時間。
姐姐的腿已經拖得太久,早一天治療說不定還能出現奇蹟。
拿定主意,對麥苗兒說了句:“姐,你先慢慢幹著,我去村裡一下。”
麥苗兒乾的正起勁,終於可以為自己和妹妹活了。雖然這點糧食遠遠不夠,但是心情不一樣了。可以不再忍受嬸孃的謾罵,不受堂姐居高臨下的目光,不用一天到晚的忙顧不上自己,可以不用擔心妹妹被人欺負。
她忘了那五畝好田,兩頭牛三頭豬。
聽麥穗兒說要去村裡,抬起頭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姐妹兩總是衣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