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外面還要冷。
邊走邊說:“大志叔,你說胡話呢吧。大年初一啊,往年你是怎麼做的。”
“前幾年,老奴臘月二十七八去鎮上還能買到一些醉仙樓裡的招牌菜,還有盛老爺姬老爺也會送一些年貨,今年年前下雪。盛老爺姬老爺也沒送東西過來。”
盛管家越說越小聲,好像全都是他的錯。
麥穗兒邊走邊說:“人家送幾次就是了,總不能一直送,我們也搬來好多年了。”
盛管家跟在後面使勁跺著腳,他的鞋子還是剛搬來的時候姬老爺送的,這幾年為了省錢,一直穿著,早已不暖合了,棉花都露了出來。
麥穗兒回頭看了看,知道他腳冷,笑著說:“大志叔,你也真是的,有錢天天買著吃,沒錢給自己買雙鞋子。回頭我找姐姐給你做雙,多放點棉花,我姐姐手可巧了。你的那雙圓口布鞋就是她做的。”
成親的時候,麥苗兒幫著妹妹給盛家所有有名有姓的人都做了鞋子,只不過都單鞋。
那鞋子做的實在是太精緻了,盛管家沒捨得穿。
出了侯爺府,他慢慢地也變得跟普通百姓一樣了,看到好的東西就像存起來。
聽麥穗兒說還要給他做忙說:“那老奴先謝謝少夫人了。”
盛管家跟著麥穗兒來到馨園,盛夏已經回來,臉色蒼白,精神卻很好。
看見麥穗兒進來,清澈的眼睛溫暖的彎了彎:“娘子回來了,為夫昨晚見到冬羽高興,喝多了,害娘子久等了吧,實在抱歉。”
褪去清脆明朗的少年的嗓音,盛夏不但容顏成熟起來,越來越接近夢中的美化了的盛夏的樣子,聲音也變的低沉醇厚富有磁性,聽起來很舒服。
聽到這樣的聲音,就算是有氣也會煙消雲散的,況且她知道對於男子來說,兄弟比女人更重要。
便柔聲道:“夫君,表弟剛剛回來,你們多敘敘舊也是情理之中的,他醒來了麼?”
表弟這個稱呼很難說出口,以前她可是口口聲聲的叫他韓大哥的。但是再難也得叫出口,盛夏專門吩咐過她。
“還沒有,他也許累了。娘子,以後叫他二弟便好,他和我的親弟弟一樣。”
盛夏說完看見盛管家,對他說:“大志叔,你也來了。”
盛管家低著頭:“公子,夫人想吃油餅。”
盛夏有點奇怪:“夫人想吃來我們園裡做什麼,拿去給夫人吃好了。”
盛管家看著麥穗兒進了屋子,小聲說:“那油餅凍得瓷瓷實實,夫人怎麼吃。公子,不瞞你說,老奴實在沒什麼給夫人吃早點了,只好求少夫人。”
“怎麼回事兒?”
盛夏吃了一驚,他從來不知道會沒有早點吃。
盛管家便將沒買到菜餚年貨的事兒說了一遍,又說:“還好少夫人能幹。要不老奴都不知道該怎麼辦。就昨晚上那頓年夜飯都湊合不起來。“
盛夏沉思了一會兒,他是領兵打仗的人,知道糧食飯菜的重要性,再加上去年沒有韓冬羽在身邊,他飢一頓餓一頓的。
便關心起了這從來不去管的事兒:“那要怎麼辦?大志叔,我們還有糧食嗎。有的話,讓娘子去做。”
他也知道自己的孃親從來是飯來張口,表妹師妹也是從小嬌生慣養,廚房應該都沒去過,姝草莊媽一個是從小跟在身邊的大丫鬟,一個也曾是官宦人家的小姐娘子,只有自己這個根本不用放在心上的擺設娘子。
“麵粉不多,少夫人說只夠吃一頓的。麥子倒是有一麻袋,是去年老奴無意中幫了一個孩子,她爹孃執意送來的,說是莊稼人沒什麼東西報答。”
盛管家想來想去就想到了存放儲存室裡的一麻袋小麥。
將油餅和在火盆邊上烤的酥酥脆脆的麥穗兒拿著包的嚴嚴實實的籠布剛好走了出來,聽說湊了上來:“有麥子啊,那好辦啊,我們有磨坊嗎?推一點就行了、”
“就這麼辦,大志叔,你幫娘子去推吧。”
盛夏好像就等著這句話,說完揹負著雙手,慢悠悠的進了屋子。
麥穗兒心裡不舒服,昨兒已經發揚了很高的風格,忙碌了整整大半天,做了那麼一大桌子,除了盛管家再沒人表楊一句。
別人的表揚她不在乎,盛夏一句肯定的話也沒說。
現在又讓她去推磨,將她當做什麼了?怎麼不讓自己的表妹師妹去推,還有姝草莊媽。
看來她還不如一個下人。
盛夏的腿稍微有點顛的進了屋子,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