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與人為善,就讓她來教育。今天捱到的這頓打就當是勵志了。
麥苗兒踮著右腿腳尖扶著麥穗兒,從大門口拿著一把比她還高的钁頭。
門前這一畝二分地是爹孃活著的時候一點一點的開發出來的。和大伯麥嘉慈沒分家以前這裡是一個打麥場,分家的時候大伯出門在外,心機頗多的嬸孃將這個打麥場算做田地分給了爹麥嘉安。
而將打麥場改在了自己門前一片不算土地的小菜園。
這就是爹孃分到的全部家產。
爹孃勤勞,將這塊硬硬的生土地慢慢的開墾成了莊稼地,只不過地生又缺肥,收成一直不好,這些年來一直種對地不挑剔產量又高的玉米。
她掄起瘦弱的雙臂,用钁頭將深深紮在地裡的玉米根挖起來,用腳踢在一邊。
麥穗兒便掄起一根笨重的木頭錘子敲去玉米根上的母土,將它們扔在地邊兒。
第七章 反抗
中午的太陽有點熱辣,麥苗兒的臉上留下汗水,她用手一擦,手上沾的泥土抹在了臉上,一道一道的。
她顧不得自己,看妹妹費力的輪著比她高出一頭的木錘,心疼的說:“穗兒,你去地邊坐一會兒,姐姐挖完了敲土。”
“姐姐,你也慢慢來。”麥穗兒見姐姐滿臉汗水,還在賣力的幹活兒,小聲說:“就這塊地,我們幹上它一個月半個月的,看那具殭屍能把我們咋樣。”
“穗兒,幹活就要踏踏實實的幹,不能耍奸溜滑。”麥苗兒聽麥穗兒說話,嗔責的看她一眼:“娘說過幹活就像做人一樣,要實誠。”
“那要看給誰幹了,如果這塊地是我們自己的,我們當然好好幹了,可是這塊地現在不是我們的。”麥穗兒見姐姐偏執,小聲耐心地說:“我們就算一天干完這些活兒,也不會有人說你做人好,還會給你找個更多的活兒,所以不要著急,慢慢磨著。”
一畝二分地裡的玉米根終於全被挖了出來,整整齊齊的摞在門前的打麥場裡。
麥姜氏雙手叉腰,倒三角眼滴溜溜的隨著麥穗兒的腳步移動。麥苗兒一雙不哭也看似帶著淚花的眼睛不時的偷偷看一眼,她知道隨時隨地就會發生一場災難。
果然麥穗兒慢條斯理的將打麥場打掃乾淨,提著比她高出一個頭的掃帚剛要離開,麥姜氏尖利的謾罵聲劃破天空。
“麥穗兒,你個小蹄子。是死了沒埋還是故意和老孃作對。幹快一點能死人嗎?”
麥穗兒心裡一緊,臉上卻是波瀾不驚。她抱長把的破爛掃帚徑直向破舊的自家小院子裡走去。
麥姜氏看麥穗兒不像以前那樣,只要她的謾罵聲一響起,就雙眼迷茫雙腿打顫不知所措,而是完全沒聽見般的不予理睬。疑惑片刻,邁開瘦長的細腿追了上去。
麥穗兒聽見她加快的腳步聲,和嘴裡炒豆子般的咒罵。瘦小的身板靈活的快走幾步。
這次要吸取上次的教訓,不能等著捱打。
“你個小賤種,給老孃站住。敢跑了!人還沒長大翅膀就硬了。”麥姜氏嘴裡罵罵咧咧的,腳下卯足了勁的追趕麥穗兒,一副追不到誓不罷休的架勢。
“嬸孃,穗兒她還小,你就放過她吧。”麥苗兒嚇得臉色慘白,乾裂的嘴唇哆哆嗦嗦,眼淚滾豆子般的沿著瘦得可憐的臉頰流了下來。
這些天她的腿不見好,時常疼得頭上冒冷汗。麥姜氏並不憐憫她,一樣活兒也不少分配給她們,她腿疼使不上力氣。飲牲口做飯還能撐下來,在地裡挖玉米杆就顯得很吃力。
腿一疼,手上的力氣小了,人也容易累,挖不了幾塊根就手臂痠軟,全身無力膝蓋處的疼連帶的腿肚子上的筋一抽一抽的。
可是她不想讓年幼的妹妹幹這樣的力氣活兒,妹妹本來身子弱。
她不想聽妹妹的話,磨洋工,事實上卻已經在磨洋工。
可是她這一求情,卻轉移了麥姜氏的注意力,她手指一轉指著麥苗兒就罵:“還有你這個小賤人。都是你教唆的。好好的裝什麼腿疼。老孃都快五十歲了,我那婆婆都快七十歲了。都沒喊腿疼。你一個牙大的娃娃,喊什麼腿疼?我讓你裝。你給我好好的站直了。”
麥苗兒不敢面對麥姜氏兇狠的目光,這些年來承受的打罵實在是太多了,只要嬸孃一一開口,或者眼神一瞪,她便如驚弓之鳥,條件反射般的哆嗦起來。
這一顫抖,倒讓麥姜氏更加的氣惱。
就這麼巴掌大的一片地,幹了將近半個月,不管她每天怎麼罵怎麼喊,就是隻見幹活不見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