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著頭逃也似的摸著黑去了後院自己的屋子,卻是一頭撞在一個高大的身軀上。
他茫然地後退一步,韓冬羽低沉的聲音傳來:“姬小大夫,這事兒你也不用內疚,該怎麼辦,明兒我會告訴你的。有道是是鴛鴦棒打不散,不是,怎麼撮合也不會在一起,你去睡吧,不用覺得內疚。”
韓冬羽說完不見了,姬小童驚得半張著嘴巴,好半天才回過神。慌忙對著漆黑的夜空拜了好幾拜。
伸手不見五指的夜色中,韓冬羽走在前面,麥穗兒緊隨其後,他儘可能地慢步而行,說:“穗兒,我想這樁婚事一定是辦不成了,我們的想個辦法先將婚期延遲。這件醜事先不要聲張,傳出去對苗兒不好。”
可是就算他慢步,麥穗兒也的快步才能趕得上,夜色太黑,她晚上也沒怎麼出過門,總覺得身後有什麼跟著,顧不得回答他的問題,拉著他的衣襟說:“韓大哥,你走後面,我害怕。”
韓冬羽停住腳步將她讓在前面。
她卻不敢下腳,什麼都看不見。
只好說:“韓大哥,還是你走前面吧,我看不見路。”
韓冬羽摸了摸衣袋,也沒帶火鐮什麼的,說:“那你走我身側,拉著我的衣服。”
麥穗兒這才拉著韓冬羽的衣襟,跟著他的腳步往前走,寒冬臘月,夜晚分外的冷,她從隨身的挎包裡摸索著拿出口罩捂在臉上。
才說:“韓大哥,我也這麼覺得,現在就算我們知道黑牛叔是無辜的,可畢竟發生了這件事兒,這樣成了親,兩人心裡都不舒服。還有麥花兒,她雖然很壞。卻也不至於去死。如果真的將她浸了豬籠,姐姐心裡也不好受。嬸孃還不恨死她了。住在一個村裡,抬頭不見低頭見的。”
韓冬羽儘量慢慢的走,他覺得麥穗兒的想法太優柔寡斷,說:“穗兒,你想太多了。麥花兒做出這等惡劣之事,一定是要受到懲罰的。那是她罪有應得,我們有什麼不舒服的。”
麥穗兒苦苦一笑:“韓大哥,你是男人粗枝大葉可以,女人不行,她再壞畢竟是我們的堂姐,你說她被活活的淹死。姐姐怎麼能心安理得的和孫黑牛過日子。我覺得,婚事推一推,至於別的緩緩再說。”
☆、第二百八十九章 這樣處理
夜實在太黑,麥穗兒拽著韓冬羽的衣襟走在他身側,看不見腳下的路,只是機械地挪動腳步。
寒風習習吹來,似乎還夾雜著片片冷雪,麥穗兒裹緊衣襟。
“韓大哥,婚事往後推沒問題,可是該怎樣說,村裡人都知道臘月二十六姐姐成親。”
快要到麥長青家,麥穗兒再一次的提出這個問題。這個問題說了好幾次都沒有好的解決辦法。
韓冬羽凝神想了想:“穗兒,容我再想想,明兒再做決定。這件事情太嚴重,得處理好了。”
回到麥長青家,麥苗兒果然還沒睡,她在等麥穗兒韓冬羽,二奶奶盤著腿坐在熱炕上陪著她,眼皮不時的往一塊兒合。鄉下人平時晚上沒事兒,便早早睡覺,早上也會早早起來。
喜郎躺在麥苗兒懷裡睡得很香甜,看起來他玩的很高興。
看見他們進來,二奶奶忙下了炕,說了聲:“你們坐一會兒,我去那邊睡了。”
便出了門去隔壁屋子睡覺。今兒晚上這間屋子專門留給麥苗兒姐妹兩。
麥苗兒低垂著頭,小聲說:“韓大哥,讓你見笑了。”
聲音細如蚊子,額頭上已經消失不見的細密的抬頭又悄然出現,韓冬羽心裡一陣難受。
他輕輕坐在炕沿,儘可能地柔聲說:“苗兒。事情已經出了,我們就面對,你自己覺得這親還成不成了?你說成,我們大後天就大操大辦,絕對熱熱鬧鬧的,韓大哥去都城給你找最好的八抬大轎。你要說不辦,韓大哥想辦法,絕對不會讓你難堪。”
韓冬羽的話是一股涓涓細流。緩緩流進麥苗兒乾枯的心田。
已經哭乾的的眼淚慢慢的流了下來,她哽咽著說:“韓大哥,你說我是不是很命苦。註定要一輩子孤老終身?我真的沒臉見人了。”
麥穗兒忙從挎包裡拽出一條帕子,遞了過去。說:“姐,你又來了。又不是你做了什麼傷天害理之事兒,有什麼沒臉見人的。沒臉見人的應該是做錯了事兒的人。”
韓冬羽跟著點了點頭說:“苗兒,穗兒說的對。你好好想想,只要你說親成不成就好,別的事兒就交給韓大哥去辦。至於麥花兒,她自會受到報應的。”
說完嘴角扯起一絲蔑視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