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她以前也是俊氣的頗有風韻的女子,麥穗兒心裡下意識的產生一種罪有應得的快感,隨即覺得心裡堵得慌。
麥花兒的一雙影印了麥姜氏的眼睛死魚般的。一點生氣都沒有,嘴唇蒼白乾裂,佈滿血痂。還有新鮮的血跡。
頭髮氈片似得沾在臉上,撒發著一股腐酸的味道。看見幾個人將臉轉向一邊。就在轉臉的瞬間,麥穗兒看見了動了一下的明顯的大了起來的肚子。還看見一滴渾濁的淚,沿著眼角經過臉頰進了脖子,眼淚所過之處衝出一道本色。
麥寶兒看著這一幕,本來剛才還想著罵幾句出出氣。現在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到底是自己的親姐姐。這樣的懲罰已經足夠了。
他有點心酸也有點心疼,不由自己的輕輕攬了攬麥姜氏尖瘦的硌手的肩膀,男兒淚在眼眶裡打轉。
麥穗兒心酸。麥花兒確實做了罪不可恕之事兒,可是並沒有像前世那些個做了小三還趾高氣揚咄咄逼人的女子那樣逼宮。也沒有發言的權力,只是被監禁般的關在這發黴發酸的小屋子裡,自生自滅,如果不是肚子大了,麥姜氏害怕,也許一條人命就這樣煙消雲散了。
其實作為一個過來人,對於這樣的甚至比這更嚴重的事情都見過聽過看過。本來按照古代的律例,這樣的不守婦道的女子是要被浸豬籠的,但是她阻止了違心得想要這麼做也必須這麼做的麥寶兒。她覺得這樣的過錯雖然很嚴重。卻不至付出人命的代價,很多事情證明,這種事情到頭來吃虧得還是她自己。麥苗兒雖然一時接受不了。但是孫黑牛會因為這件事情內疚,以後倒會加倍的對她好、
卻沒想到麥花兒沒有被浸豬籠,卻生不如死。她想不明白這幾個月她是怎樣堅持下來的,看她現在的慘狀,想起以前的高高在上,簡直判若兩人,這樣活著倒不如干脆的死了的好。
她默默地低下頭去。
麥姜氏看幾個人都不說話,眼睛飛快的在孫黑牛的臉上掃過,見他也是一臉茫然。表情很是痛苦無措。一把拉著他的衣襟跪在地上,嘴裡說:“他黑牛叔。就算嫂子求求你。你不看僧面看佛面,就看在我家二叔你師傅的面子上。收留花兒吧。就讓她一輩子給你做牛做馬伺候你,給你生孩子。你不是孤兒嗎,。沒爹孃沒兄弟姐妹,就讓她多給你生幾個。”
孫黑牛身子一激靈,往後退了好幾步,眼睛睜得老大:“大嫂,我是要娶苗兒的。這可不行。”
麥姜氏緊緊地拉著他的衣襟跟著往前挪了一下,抬起頭眼淚迷濛的說:“他黑牛叔啊,你娶苗兒。花兒就給你做個小吧,她做錯了事兒,就讓她伺候你和苗兒吧。他黑牛叔啊。花兒的命你嫂子我是不在乎的,死了就死了,就當我這個老婆子沒養這個女兒,我還有青兒。可是她肚子裡可是我的外孫子啊,也是你的兒子。大黑牛叔,你可是奔三十的人了。這可是你的頭胎兒子啊。”
孫黑牛的臉色複雜起來,他是一心要娶麥苗兒,到底這麥花兒已經和他有了肌膚之親,雖說那天用了藥,不可否認他真的體驗到了從未有過的美妙感覺。離家的這段時間,這種感覺總在腦海裡出現,激盪著他矮小的身軀,驅使他總是想去做一些滅火的行為。可是到底要去做什麼,他卻一時半會的想不明白。
看見麥花兒這種慘狀,這幾個月對她刻骨銘心的恨,竟然被一種憐惜所替代,瞬間明白了,這段時間身體的激盪源自於那天和麥花兒身體的糾纏。
對於這樣一個雖使用了卑鄙手段,卻帶給他從未有過的歡愉感覺的女子的悽慘現狀,麥姜氏的低聲下氣,以及她所說的她肚子裡的孩子。他不知道該怎麼辦。
他從小被麥長青收為徒弟,不知道自己的爹孃是誰,也因為長得矮小,自小感覺低人一頭。所以苦學手藝,現在終於可以自立門戶,他最大的願望就是娶妻生子,最好是子女成群。
現在面對一個懷著自己骨肉的女子,他也不知該如何處置。他是喜歡麥苗兒的,只想過要和她成親生子。可是麥姜氏一口一聲的說要麥花兒做小。一般莊戶人家也有娶兩房的,但是絕對養不起丫鬟,做小就意味著不但是小妾還是丫鬟。
這個主意倒不錯,外村也有娶姐妹兩的。麥花兒平時總是欺負麥苗兒,現在剛剛好,就讓麥花兒伺候麥苗兒吧,反正自己喜歡麥苗兒,和麥苗兒也換了婚貼。以後就偏心一點就是了。
他一雙眼睛第一時間看向麥穗兒,他知道麥苗兒會聽麥穗兒的。
麥穗兒聽麥姜氏這麼說,覺得很荒唐,眼睛也看向孫黑牛,對上他的目光,立刻讀懂了他的意思。
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