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扯到了廉恥這麼嚴重的道德範疇,姐姐就是太老實了,才會被那母女兩不時的欺負。
還沒等她憤而起之怒斥,盤腿而坐的麥秦氏第一次發了怒,她狠狠地將將手裡的筷子向看起來模糊的麥姜氏母女扔了過去。隨即拍桌大罵:“麥姜氏,你個挨千刀的,麥花兒,你也是個嫁不出去的。你們兩個欺負我老了是吧。兩個不要臉的,不要老的不要小的,沒人情沒事故。老我老不死的還在這裡坐著呢,有你們說的什麼話!我們同席怎麼了,姬小大夫是我老婆子的恩人,黑牛和老婆子的孫子一樣,是我說的,要苗兒穗兒寶兒好好招呼人家,你們兩個挨千刀的,管的了麼?”
一向耳朵不靈光。說話囉囉嗦嗦,音量很小的麥秦氏竟然大著嗓門邏輯很清楚的一氣呵成。
麥穗兒立刻向她投去崇拜的目光,奶奶一點也不糊塗,關鍵時刻頭腦很清楚。
麥秦氏眼神有點模糊,卻捉摸到了這抹肯定的目光。張開缺了門牙的得意的笑著。
麥姜氏麥花兒一時愣住了。
平時不管兩人怎麼鬧怎麼罵,麥秦氏都是不發話的。
愣了好半天,麥姜氏才說:“娘,您怎麼也糊塗了,一個大姑娘家家的家裡來了兩個男子,也不怕人笑話。”
雖然這麼多年對婆婆不理不睬的,說話也從不顧忌她。幾乎將她當空氣。畢竟是婆婆,現在她生氣了,開罵,她也不敢太對著幹,聲音降低了八度,
麥秦氏平時耳朵不靈光。今兒卻聽得很清楚。
她再次拍著小炕桌:“笑話什麼?誰笑話?我老婆子七十多歲了,寶兒也大了,還有青兒穗兒的,都在這而坐著,一家人一樣。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兒?我看你是眼紅吧,你要是覺得難受,就趕緊的給花兒找個婆家,省的一天到晚的閒的沒事兒幹,瞎操心。”
麥秦氏一針見血的,麥花兒瞬間臉色變白。
這是她的軟肋。也是她總是找茬的原因,她看不上別的男子,腦子裡全想的是盛夏,盛夏卻從沒正眼瞧過,甚至沒人知道她的心思。所以看見麥穗兒就心裡來氣,看見姬小童孫黑牛更來氣,氣他們圍著一個瘸子轉。
她一向霸道慣了,平時也只是和麥穗兒鬥鬥嘴,現在年邁的麥秦氏也這麼說她。
讓她很沒面子,一時間氣憤難耐,指著麥秦氏便罵:“我就是不嫁人,就在我孃家守一輩子,你個老不死的棺材瓤子,你管得著嗎?你兒子都不管你,你還來管我。”
她只圖罵的過癮,沒發現麥秦氏的臉色也是鉅變,嘴唇哆嗦起來,兒子十幾年不回家,不管不問她,是她心裡永遠的傷痛,平時沒人敢揭開,沒想到被自己的孫女無情的揭開。
就聽見‘啪’的一巴掌,麥花兒被打的後退好幾步,她捂著立刻顯出五個手指印的臉龐,吃驚的看著。
就見麥寶兒一腳踢翻一隻板凳,上前又是幾腳踹了過來。
麥花兒毫無懸念的被踹翻在地。
她那裡受過這樣的待遇。爬起來就像麥寶兒撲了過來,嘴裡罵道:“你個吃裡扒外的東西,敢打我,今兒拼了。”
麥寶兒不等她撲上來又是一腳將她踹倒。上前又是幾腳。
罵道:“既然爹不回來管你,也不管奶奶。我就替他管管你,先讓你知道知道什麼叫大逆不道。你剛才的話就是大逆不道,是以小犯上。罪該當株。還有爹不管奶奶,我在管,兒子不管孫子管,不行嗎?還有二姐三姐四姐都在管,你眼睛瞎了,看不見?”
麥花兒看自己在麥寶兒這裡這裡佔不到便宜,也被揣的到處疼,求救般的看向麥姜氏。
麥姜氏卻是一臉無奈。潑辣如她即使不管婆婆麥秦氏也不敢去這樣罵她。
只好悻悻的拉起麥花兒,對麥寶兒說:“寶兒,算了,娘回去好好教訓她。”
“教訓她?娘,都是你慣的,現在就敢罵奶奶,以後還不敢打你?你還是快點給她找個人家嫁了算了,讓別人去教育,你就等著被別人在背後戳脊梁骨吧,還在這兒罵三姐四姐。你比起大姐來,三姐四姐好了不止幾個來回。”
麥姜氏拉著麥花兒往外走,覺得很沒面子,嘴裡說:“好好,真是吃了誰家飯,跟著誰家走,這就向著那邊了。”
說著話連拉帶拽,將麥花兒拉了出去。
麥花兒出了大門便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邊哭邊罵。
麥寶兒追到了外面厲聲呵斥:“麥花兒,你再敢罵一句,信不信我打死你。”
麥寶兒的語氣極其的威嚴,透著一股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