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苗兒便一擰一擰的去了廚房,麥穗兒大聲對麥秦氏說:“奶奶,下著雨。我把童兒大夫扶過來我們熱鬧熱鬧。”
麥秦氏對姬小童很尊敬,就算他現在落魄至此,也一樣的叫他姬小大夫,每天必須去看看他,飯做好了總是讓麥苗兒麥青兒先送去給他吃。
還不忘總是提醒幾個孫子:做人要知恩圖報,要記得姬老大夫姬小大夫的好。
所以聽說要將姬小童扶過來,笑的嘴巴都合不攏,連連說:“快去扶快去扶,這孩子心裡憋屈,讓他來散散心。青兒你也去幫忙。”
麥穗兒出了屋子。喊來麥寶兒,姐弟三人一起將還沒好利索的姬小童半抬半攙的弄進了屋子,幫他靠坐在炕上。
姬小童的上好了很多,只是膝蓋處還沒好利索,胳膊也還有點僵硬。他艱難的半靠在牆上。一雙眼睛溫和的看著大家。
姬小童終於挺過來了,這個以前和她一起 爬懸崖走捷徑的男孩已經被變成了小大人,他的眼睛溫暖而和善,似以前幫病人把脈時那種讓人信賴的眼神。
麥穗兒只覺得眼睛有點溼潤,藉口去幫麥苗兒出門就偷偷的拭去眼角滲出的淚珠。
麥苗兒切了一大盤子牛肉,農家人實惠,家裡的碗碟盤子都是實用的。這一盤子肉足足有兩斤多。
“穗兒,反正也沒什麼事兒,我們就再做幾樣菜,一家人在一起坐坐。”
麥穗兒也是這麼想的,兩人又拍了幾根黃瓜,炒了盤土豆絲兒。煮了點毛豆,蒸了只南瓜,麥穗兒還做了她的拿手好菜虎皮辣子。
只是做菜的工夫,麥苗兒已經很麻利的在後鍋烙好了幾張軟餅。
小小的炕桌上擺得滿滿的。
這麼多的菜,應該有點酒。
“寶兒。去把我們那罈子上好的米酒拿來。”
家裡有兩罈子盛老爺家的上好的胭脂醉紅米酒,還是麥穗兒成親的時候,婆家作為四色禮送來的。
麥寶兒見有好吃的,還有酒喝,高興起來,進去麥秦氏屋子裡將一罈子酒提了出來。
剛剛坐好,還沒動筷子,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原來是天語,孫黑牛。
天語是受了盛管家之命來接少夫人回家,下雨天路滑,盛管家不放心麥穗兒。
孫黑牛則是來送水。
這幾天路滑,吃喝用的水麥寶兒勉強穿著草鞋一大早的去挑了回來,洗漱的水就困難了,孫黑牛便牽著師傅麥長青家的毛驢去河邊馱。
他已經幫著自己和師傅家馱過了,高幫子的草鞋全是稀泥。
“天語,黑牛叔,你們都進來,剛好一起坐坐。”
麥寶兒作為一家之主,招呼兩位進來,將馬車停放在門外,將馬和毛驢牽了進來,拉去後院拴在驢槽上。
天語哇哩哇啦的雙手飛快的比劃著,意思是不進去了。就在外面等著,麥寶兒二話不說拉著他就進了門。
經過這段時間的搭檔,兩人的關係突飛猛進。麥寶兒一心想要拜天語為師,他最想學天語趕著馬車飛馳還能躲過坑坑窪窪的本事兒,還有那種只有他才能甩出的馬鞭的響聲。
而天語總是推辭,但是兩人的關係十分的好,配合相當默契。麥穗兒沒有跟去的時候,總是早早將包子棒子送翠玉樓,早早回家,還會在林子裡採些榛菇木耳回來。
天語第一次被邀請到了飯桌前很拘謹的坐下,對上麥青兒躲躲閃閃的目光,更窘迫了。
麥青兒是因為那天麥姜氏麥花兒搶她的錢,天語將自己的給了她。難為情。
天語卻是看見了麥青兒最悽慘的樣子,和麥姜氏麥花兒對她的態度,對她既同情有憐憫,便覺得她看到他會難堪。
麥寶兒將天語拉了進來,卻見孫黑牛沒跟來。忙追了出去。孫黑牛還在外面猶豫,不知道該不該進來。
麥姜氏麥花兒總是像躲在什麼地方,只要他一來送水,便會及時冒出來,汙言穢語,指桑罵槐的,讓他很難堪。
雖然他對麥苗兒有意思,卻因為自小孤苦伶仃沒人做主,加上自己現在沒有產業,還不能養家餬口。故而還沒敢請師傅做主。
這段時間更因為姬老爺姬家被抄,家業被沒收,為姬家忙了好幾個月的工錢沒收回來,又不能欠手下人的,手頭拮据起來。
便更沒膽子也沒勇氣來提親。
所以他更害怕麥姜氏麥花兒,覺得她們每一句指桑罵槐的話,都是對麥苗兒的傷害。
“黑牛叔,怎麼不進來。快進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