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奢華,還從沒有體會到這種珍珠玉器濟濟一箱的震撼。
“李大人,這些?”她刻意拉長了語氣。
身後的太子殿下已經不悅地沉了臉。
但李博望只留心到,柳行素似乎很喜歡這些寶器,上上下下將這些物件的來歷都細數了一遍,柳行素饒有興致地聽著,順帶附和兩句,唯獨說到來自賀蘭山的角雕時,她懷疑地問:“賀蘭山的犛牛近年往南遷徙得厲害,千里的大山,可是難尋一頭,想必李大人這物件,也是上了年歲的珍稀之物?”
聽她說起賀蘭山,熟稔自然的口吻,完全不像是道聽途說的,白慕熙微存疑惑。
李博望哈哈一笑,“柳大人博學,見多識廣,的確,這牛角雕可是前朝遺物,也是幾經輾轉,才落到李某的手裡,柳大人看著喜歡,李某也跟著高興,若是柳大人不嫌棄,這……”
“哼。”太子殿下又哼了一聲。
李博望的身體隨著這一哼便僵住了,正要回頭探探太子的心意,柳行素忙上前握住李博望的胳膊,“哎,李大人,下官怎麼會嫌棄?”
對方才恢復笑容,她又道,“李大人坐擁荊州膏腴之地,為人又有雅量,聞名天下,是荊州百代不遇的好官,下官是襄陽人士,未出仕之前也是久仰李大人大名。”說著,那隻秀氣白淨的手,在李博望的胳膊上拍了拍。
她葫蘆裡賣的什麼藥?白慕熙皺眉等著,但已經有些不耐了。
“那好那好,柳大人,我早已準備了酒席,今日不如先用在寒舍用膳?”李博望說完,才想起被冷落一旁的太子殿下,暗中抹了一袖子冷汗,卻見太子殿下臉色微沉,顯然已是山雨欲來,忙道,“殿下,不如先用膳?”
“殿下答應了。”柳行素快他一步。
白慕熙微愣,他什麼時候就答應了?他今日原本是來找談謹言到白水縣勘察水勢的,柳行素答應他幫他籌款,他才多逗留了一刻,沒想到這個柳行素竟然避重就輕,甚至公然收受賄賂!
若不是想知道她到底賣弄什麼玄虛,他真要動怒了。
李博望立即便找人前去正廳佈菜,柳行素跟在後頭走了一截,見太子腳程慢沒有跟上來,一回眸,他走在滿院如雪的花樹之間,宛如一朵清雅出塵的蓮,濯濯出世,格格不入,又在揣摩著什麼百思不得其解,覺得有些好笑,回頭留到了他身邊。
“殿下你在想什麼?”
白慕熙一把攥住她的手,口吻不善,“是你要做什麼?”
柳行素隱秘地壓了壓唇角,“我讓小春和你的那名忠心耿耿的護衛回去收拾了,李博望的東西,自然取之於民用之於民。他以為我什麼都懂,默許了這筆交易,我偏偏耍個無賴給他看看。但是殿下你放心,此事要無賴下去,也是我一個人的事,與大周太子的英明無損。”
聽到“取之於民用之於民”他便懂了,沒想到柳行素會玩陰招,他一直以為這人是個正人君子,墨眉微攢,嫌惡地鬆開了手。
柳行素低笑,“這便是了,殿下,我這人反覆無常,又沒什麼大本事,殿下還是不要拉攏我為好。”
他冷笑,“孤看走眼了。”
說罷,便折身走了,雪白的花樹綿密地攢入了夏日山花如火如荼的嬌豔,玷染得濃淡相宜,高低錯落,十分有韻致。
柳行素長吐了一口氣,趕緊追隨李博望先去用膳了。
這位太子殿下肚子不餓,她可是餓得慌。
白慕熙走出庭院,剛搬完箱子的莫玉麒抹著一頭汗,迎面撞上太子,愣了一下低頭行禮。
白慕熙沉聲:“李博望送的東西呢?”
莫玉麒尷尬了一下,“柳大人吩咐,讓我們搬著箱子去城中找一個一家銀福貨樓,那家專收金銀珠寶,價格公道,還說老闆仗義疏財,定然不會坐視荊州水患不理。”
柳行素是襄陽人,在荊州有一兩個熟人不足為奇,但是,“他的話,現在比孤的話好用了?”
“這——其實是因為柳大人很有把握。”
白慕熙奇怪,“他什麼時候同你說起的?”
莫玉麒彎下腰,“昨日夜裡,來殿下房裡前說的,她說能為殿下分憂,屬下也是見殿下為荊州之事憂愁,才答應了柳大人。”
“她倒是早就打算好了。”不知道是喜是怒,柳行素當著他的面收受賄賂,與李博望你來我往旁若無人地說話,他是反感的,可正是如此,她才輕而易舉地將他摘了出來。
是好還是惡,她想一力承擔。
白慕熙將兩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