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話。
“我走了。”羅綺推了他一把,戀戀不捨地看了他一眼。
最後,她轉過身,罥煙眉如煙即逝,飄灑的紅影消失在了迴廊後頭。
手下走過來,對尚且驚呆了的莫玉麒道:“頭兒,這美人還會輕功。”
“……”小春,你又騙了我。
莫玉麒摸了摸滾燙的右臉,上面還殘存著她香甜的口脂,有溫馥的海棠花的柔香。
羅綺從容地從紅綃簾後走入正堂,就在那綠袖鬢影之間,她彩袖一揚,香霧空濛,明月轉廊,芍藥花從天飄灑下來,仕宦子弟看呆了眼睛,只見這位霓裳羽衣的走入堂上來,一時拼卻醉顏的人抖擻了精神,美人在臺上,腳步一旋,媚眼盈盈地舞起來,絲竹大盛,廣袖羅裙宛如扇底微風乍起,一池春水瀲灩開。
老鴇懸著的一顆心總算是又放了下來,“還好還好,這羅綺總算不曾負我。”老鴇為了這梳攏之夜,籌備了近三個月了,要是這羅綺真敢教她一番苦心盡付東流,她說什麼也不能放過她!
滿堂喝彩,莫玉麒隔了瓦礫,只聽到裡頭觥籌之音,還有對他的小春品頭論足的聲音,他惱火地壓住了手裡的劍,要是他們真敢上來,真敢輕薄小春,他一劍一個!
競價的人將自己理想中的價格填在禮單上,數額越來越大,老鴇用團扇掩住合不攏的嘴,高臺上便有人將方才各位達官顯貴加的價按最高者報數,如今以上升到了黃金一百兩買花魁良宵一度。
最後一番競逐,價更是升到了三百兩黃金。老鴇眼神一凝,只見角落裡默默坐著一位搖著蒲扇的官老爺,梁霸王惡狠狠瞪了他一眼,然而舅舅給的月銀卻不夠了,再要玩下去,兜裡那些東西便顯得十分不夠看。
老鴇迎上去,笑道:“今夜一直不見大人出價,我還以為,大人嫌棄我們家羅綺不好,原來到最後這兒等著。”
原來此人正是徐義理,徐義理好收集美人,卻是個不折不扣的妻奴,他自己不要,全留著清白身子送給別人,以此巴結。至少新帝的後宮裡,已經被他偷偷塞了好幾個絕色佳人了,如今羅綺看著更叫人心動,比他後院的牡丹美人還教人下腹滾燙。徐義理竟然也起了偷吃的貪念,心道羅綺這身段兒舞姿,莫說他了,只怕沒幾個瞧著不心動的。
但徐義理算盤打得響,高樓卻忽然傳來冰冷沉怒的一個聲音:“三百五十兩。”那人顯然人到中年,但自有股不怒而威的氣魄。
饒是趴在瓦礫上的莫玉麒,此時也暗暗一驚,白慕熙留給他的信上可沒說,接手雲煙樓的幕後老闆是誰,如今看來,這是現身了麼?可他既然是雲煙樓的老闆,何須自己出價……是了,他這怕是出錢捧自家花魁,逼得那徐義理再加價。莫玉麒心神一凜,自然而然地便想到了,這是小春口中的那個“他”。
無端端地,他妒忌地咬緊了牙關。
徐義理也是恍然長驚,但不能輸陣,他觀察已久,到了此時人應當已經疲勞了便不會再加價了,徐義理也是算準了這一點,便在此時出手,但誰也不曾說過,二樓竟還藏著一尊大佛?
他聲音一提,“三百八十兩!”
“四百兩。”
“四百二十兩!”
“四百五十兩。”無論他出多少價,那人都比他貴一口。
徐義理競價的心態大變,先前只是為了贏回美人儲在後院之中,以備將來不時之需,即便不能,採了美人的元紅也好,他那母老虎正好臥病在榻,斷然管不著他。但此時他卻變成了,只要能贏過這人,他可以不計代價。徐義理朗聲道:“五百兩!”
二樓終於沒有了聲息。
徐義理正為此沾沾自得,老鴇也是微微含笑,正要宣佈今夜正要將羅綺賞給徐大人時,卻聽聞二樓又有沉穩的聲音傳下,“五百兩。”
竟然持平了!
再要加價,徐義理也拿不出來了。他的臉色一時變幻莫測,只好望向一旁的老鴇,盼著她能解圍,但她也正為難著,緊跟著二樓那人道:“我加一兩,只要羅綺姑娘陪我聊一宿。”
“這……這……”只要聊一宿,那羅綺便還有再發揮的價值,何況這人確實願意再多加一兩,老鴇便欣然準允了,“好,羅綺,你上去陪這位爺。”
羅綺的舞袖已收,低眉順耳地應了一聲“是”,腳步輕盈曼妙,猶如踩在一池塘的白玉蓮花上,小巧白嫩的雪足,映著燈火光輝,顯得別樣瑰麗動魄。莫玉麒懊惱又妒恨,看著她被一眾目光猥瑣的男人打量,還走向另一個男人的帷帳。
但他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