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人有這個膽子,敢在這個時候劫人?衛二想不透,唯獨知道今夜之事有皇叔參與,他猶疑地問道,“難不成,是皇叔?”
柳行素正好放下雪白的信鴿,聞言柳眉顰蹙,她搖了下頭,聲音篤定,“不可能是皇叔,他要劫走皇帝,沒有絲毫作用,而且今夜睿王大勢已去,他不動手,皇帝自然也是他的囊中物。”
白慕熙雖不大愛別人如此稱道自己的親爹,但她所言卻句句在理。
皇叔的確沒有必要。
白慕熙對恭王有幾分瞭解,他聳眉道:“潺潺,皇宮火起,水部兵部毫無動靜,你沒想過有什麼不對麼?”
柳行素撫了撫鴿子羽毛,手指微微停頓。的確,水部負責監造一事,上京城的火事向來也是他們負責滅,而兵部,皇城禁衛軍調動有異,上百人馬潛入宮闈,兵部尚書若不是個酒囊飯袋,便是被人控住了。
他們默契地交織了目光,柳行素驚疑不定,有些難以相信,然而仍脫口而出,“我們漏了一個人!”
作者有話要說: 羅綺上哪兒去了?下章就會出來了哈。
至於後面的事,嗯,有點小複雜。但是有童鞋說對了,木樨不會成為皇帝。太子系列裡邊,他應該是唯一一個不會成為皇帝的人,性格使然。
☆、第89章 宮車過往頻
在上京城裡,若說起誰人韜光養晦; 最是教人霧裡看花水中望月的; 遠遠不是皇叔。
柳行素挺著笨重的肚子,沉沉地走上了臺階; 白慕熙拉住她的手,護住她不至於摔倒; 柳行素一眨不眨地望著他的眼睛; 低低地問:“你告訴我,太子殯葬舉國同悲; 那時眾目睽睽,你是如何換了屍體; 安然無恙地從上京城離開的?”
白慕熙修眉一動,目光有些凝住; “是; 襄王。”
太子“出殯”那日,睿王早有懷疑,企圖說服皇帝開棺; 雖口吻委婉; 但實則是鐵了心要驗一驗棺槨之中躺著的人到底是誰。但最終皇帝頹然無所應; 襄王趁熱打鐵,說服皇帝先行回宮休憩; 順帶攔下了殯葬之事。
睿王計劃落空,並未瞧見棺木中人。
原來真是襄王。
柳行素疑惑,“難道襄王想幫你?”
“不; 他有他要的東西。”
皇族人丁寥落,能即位的人區區無幾,襄王若是有野心也想分一杯羹,那完全是說得通的。
“襄王殿下也贊成舉事?這可真是奇怪,比起睿王,皇叔和你才更可怕。”柳行素嗤了一聲,嘲笑似的睨了他一眼。
白慕熙斂唇,攜了點笑意,“嗯,我可怕。”
柳行素伸手掐他的腹肌,白慕熙吃痛,只聽女子張揚的聲音,微微一提,“別敷衍我,我是認真的。襄王這人要的是什麼,他同你說過沒有?”
“嗯。”白慕熙握住她作亂的柔荑,眼眸有些與有悲焉的惻然,“他不說我也知道。他要的是皇陵郊外的一塊地。雖然只是區區寸土之地,但依照祖制,只有獲得天子降旨才能劃給他。”
“要地做什麼?”柳行素是個問到底的人。
白慕熙抬起眼望了望她,眉峰淡掃,“襄王妃在數月前過世了。”
傳聞之中,襄王雖有腿疾,但幸得王妃衣不解帶地照料,夫妻二人舉案齊眉,情深意洽,可惜襄王妃紅顏薄命,難產而死,留下一個嗷嗷待哺的嬰孩兒便走了。襄王大慟,問皇帝請旨擇皇陵郊外為墓葬之地,但皇帝不允,那之後,襄王便再也沒有提起過,日日在王府之中不曾出門。
襄王自幼便內斂,臉皮薄,卻為人純孝,與世無爭。所有人都以為,日子久了襄王自會忘了此事,也不會再忤逆君王了。
誰知這背後竟蘊藏著更大的風暴。
柳行素咬了咬唇,低聲道:“有我的……陵墓麼?”
“沒有。”白慕熙搖頭。
也對,若是有柳潺的墓,他不會傻到,這麼多年都不知道有個太子妃的存在。皇帝既然有心將“柳潺”這個人從他的記憶裡抹除,那便不會留下這麼大的痕跡。
柳行素微微釋然,柔軟的掌心摩挲過他修長的指,“小白,若有一日,我們能一起離開這裡,我想去勝州拜祭爹孃,你會陪我麼?”
“當然。”他深深望了她一眼,想看清她的眼波里,那些千頭萬緒,那些迂迴糾葛,那些愛恨情仇。但最終,柳行素錯開了目光。
……
今夜埋伏在宮外的人馬分了好幾撥,莫玉麒原本隨同衛六在長水河畔把關,一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