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完,微笑著把錢朝女人臉上一揚,一疊紅色鈔票在半空中散落開來,紛紛揚揚落了一桌子一地。
男服務員仰起頭來,目光落在顧眠臉上。
顧眠卻沒看他,又從包裡拿出一沓錢來,拿在手裡甩了甩,嘴角帶著笑意,眼神卻是冷的:“夠不夠?不夠我還有。”
女人哪裡受過這樣的侮辱:“你神經病啊!”
“算了算了。”男人一邊說一邊把地上的錢都撿起來拿在手裡,直接半拖半抱的把女人帶走了。
顧眠也沒了再吃什麼的興趣,把錢往包裡一塞,拎著包在隱晦的視線中徑直走了。
站在電梯門口,剛要進去,就有人追了出來。
“等等!”
顧眠側頭望去。
是剛才那個被刁難的男服務員。
她剛才沒注意,沒想到這個男服務員還生了副好皮囊。
二十來歲的年輕臉龐,深邃的面部輪廓,眉眼鼻樑嘴唇,挑不出一絲不好來,卻又有著與年紀不符的沉穩。
剛才那個刁難他的女人已經上了點年紀,如果再年輕一點,估計看到他這張臉,也不好意思刁難了。
“剛才謝謝您。”他站在顧眠面前,薄唇微抿,說:“麻煩您留個電話號碼給我,這筆錢我會還給您的。”
“不用了。”顧眠說:“你不要誤會,我不是為了你。只是心情不好,拿她撒氣。”
他只是抿直了唇,一雙黑眸沉默的看著她,無聲的堅持。
“好吧。”顧眠無奈,把電話留給他。
“您貴姓?”他又問。
“顧。”顧眠說。
“顧小姐,這筆錢我會盡快還清的。”他說。
“沒關係,我不急,你可以慢慢還。”顧眠說,又隨口問道:“你呢?”
他愣一下。
“你叫什麼名字?”顧眠問。
“謝淮。”他說。
顧眠重複一遍他的名字,話音落地,電梯又來了,她笑著問他:“謝淮,還有別的什麼事嗎?”
他臉上莫名一熱,垂下眸:“沒有了。您慢走。”
顧眠微微笑了一下,走進了電梯裡。
*
回到家,已經是晚上九點半。
距離她和程逸那通電話,已經過了兩個小時。
顧眠熟練的輸入密碼,拎著包包走進去。
程逸就坐在客廳沙發上辦公,聽到玄關處的聲音,他頭也不抬,冷冷的說:“這就是你說的馬上?”
顧眠從玄關處走進來,微微一笑:“抱歉,我吃飯的地方有點遠。”
程逸眉心一折,抬起頭來,看著朝這邊走過來的顧眠,目光微微一凝。
她顯然是精心打扮過了。
總是扎著馬尾的烏黑長髮散落下來,幾縷髮尾自然微微卷曲著的髮絲依附在精緻的鎖骨上,妝容精緻的臉上帶著微微的緋紅,彷彿是酒後的微醺,乾淨清透的眼裡漾著被攪碎的微光,身上穿著一條煙紫色露肩修身長裙,勾勒出她的身形,大概是面板白,所以這麼難穿的顏色,穿在她身上卻顯得格外優雅氣質,她腳上穿著拖鞋,不緊不慢的往這邊走過來,在他旁邊的單人沙發上落座。
程逸在打量顧眠的同時,顧眠也在打量著他。
能夠讓“顧眠”當成浮木,又痴心那麼多年,這個男人果然有這個本錢。
他西裝革履,五官稜角分明,氣質冷峻,頭髮盡數往後梳,只是一抬眼,氣場已經無聲鋪開,連帶著顧眠都被籠罩在內。
察覺到顧眠精心打扮的意圖,程逸不禁眉頭皺的更緊,在他看來,這大概也是顧眠不想離婚想出的“辦法”。
他這個念頭剛閃過。
顧眠就把左手懶洋洋的朝他一攤,那雙漂亮溫順的眼睛裡漾著他從未見過的細碎微光:“離婚協議書呢?”
程逸看著她,目光帶著幾絲驚疑。
顧眠佯裝錯愕:“難道你今天晚上來找我不是因為這個?”
程逸沉聲道:“你考慮好了?”
顧眠說:“先拿給我看看。”
程逸敏銳的察覺到今天晚上的顧眠很不一樣,他側身從後面的公文包裡,把離婚協議拿出來,放在顧眠攤開的左手上:“你放心,離婚後,你也一樣會過的很好。”
顧眠意義不明的笑了一聲,逐字逐句的看完了整份協議,大概是知道孩子對她的重要性,裡面也註明了撫養權歸她所有,只是程逸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