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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一年在爆竹聲中來到了,餘刃一如既往的白日出門,晚上回府,和之前沒什麼不同。
自從那日東子問了那一番話之後,程文松等人很久都沒有再提起有關寧玥的事,彷彿不提就可以不想。
可是寧玥到底跟他們一起生活了大半年,他們又都很喜歡這個孩子,驟然間分開了難免還是掛念。
這日聽著外面的爆竹聲,喝著壺裡的梅花酒,程文松終究是沒忍住,問了一句:“小玥在國公府住得慣嗎?”
問過之後,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了餘刃身上。
餘刃是如今唯一一個仍舊能見到寧玥的人,這個問題自然只能他來回答。
他喝了口酒,道:“住的慣。”
程文松挑眉,有些不信。
“真的假的?你那個嫡母連你這個兒子都不喜歡,能喜歡小玥嗎?”
餘刃的生母並非餘夫人,而是先昭國公的妾室。
因先昭國公離世時膝下只有餘刃一個孩子,再無所出,所以他才能繼承國公之位,不然憑他一個庶子的身份,這個位置想也別想。
據說這位餘夫人年輕時也曾懷過身孕,但後來不知何故卻意外小產了。
她小產後沒多久便做主為先昭國公納了餘刃的母親為妾,這才有了後來的餘刃。
餘刃兩歲的時候,先昭國公為了保護當時還是三皇子的皇帝趙乾不慎殞命,之後沒多久他的母親便也死了。
昭國公府內傳出的訊息是這個妾室與先昭國公情深義重,受不了先昭國公的死訊,自己追隨他而去了。
但外界卻多有傳言,說是餘夫人眼看自己不可能再誕下嫡子,知道餘刃勢必會成為昭國公府將來的繼承人,所以一不做二不休把他的生母殺了,免得他長大後只認生母不認嫡母,威脅到她的地位。
餘刃那時年幼,對這些事情毫無印象,而許多事情隨著時間的推移,也早已不可考,只能胡亂的猜測而已。
但有一點是顯而易見的,就是餘夫人並不怎麼喜歡他這個孩子,在他五歲的時候就直接把他扔進了軍營,自此以後再也沒有管過。
這也是為什麼他們母子倆親情淡薄,相處起來形同陌生人一般的原因。
因為餘刃根本就不是她帶大的,而是在軍營里長大的。
這麼多年,除了每年過年的時候以外,他幾乎從不回去,那座昭國公府於他而言只是一座宅子,並沒有什麼實際意義。
餘刃聽著程文松的話,又喝了一口酒,回道:“喜不喜歡也不會苛待她,你放心吧。”
他留了人在府裡看著小玥,如果她真的受了什麼委屈,自然會有人稟報給他。
程文松不置可否,又問:“那小玥現在每天都在府裡做什麼?”
“跟以前一樣,讀書,寫字,鍛鍊。”
餘刃的回答言簡意賅。
程文松聽了卻忽然沉默下來,繼而舉起酒壺,咕嘟嘟接連灌了幾口。
“這酒喝不醉的,別灌了,”安陽郡主說道,“你要真想喝,我讓人換忘憂給你啊。”
說著真的讓人去換了酒。
她不是程文松,也不是齊玖,不知道他們為什麼聽到這個回答神情全都黯了黯。
寧玥向來自律,在戍城的時候就是這樣的。
如今換了新的地方,她不哭不鬧依舊該幹什麼幹什麼,這不僅不能讓程文松他們放心,心裡反而更難過了。
這孩子哪怕哭一聲也好啊,哪怕使使小性子發發脾氣鬧一鬧也好啊。
可她太聽話了,聽話的讓人心疼。
安陽郡主見他們大過年的卻各個如喪考妣,不屑地撇了撇嘴。
“正好今日陛下要過來,你們這麼不捨得的話就告訴他啊,讓他把小玥留下來不就是了?”
“反正小玥那麼小,打扮成男孩子根本看不出什麼嘛。”
程文松聽了卻嗤笑一聲,道:“看不出什麼?可萬一被發現了呢?出了事你擔著嗎?”
安陽郡主亦是輕嗤一聲,懶懶地靠在椅背上。
“小玥不過才五歲而已,就算被發現了又怎麼樣?隨便編個理由不就糊弄過去了?”
“你們一個個的就是太謹小慎微了,這也怕那也怕,明明很簡單的事情也要想的那麼複雜。”
程文松斜睨了她一眼:“婦人之見。”
安陽郡主額頭青筋微跳,下一刻卻笑了笑,挺著胸脯靠到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