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臻披著棉襖起來去上廁所,李秋蘭在外間是放了尿罐的,可白若臻用不慣,只能忍著寒冷去外面了。
只是剛到門口,就聽見外面傳來低低的說話聲,白若臻頓時站住。
李秋蘭嘆了口氣說,“我瞅著若欣非常不願意下鄉啊,可她要是不下鄉也沒法子呀,總不能我把位子給她吧,學徒工一個月才十幾塊錢,一年後能不能轉正都不知道。。。。。這麼下去這日子可咋辦啊。”說著說著李秋蘭哭了起來,“生這麼多幹啥,都是債啊。”
白建生也很煩躁,翻個身道,“那你說咋辦,欣欣說她去報名了,我看夠嗆。這要是讓革委會的找到家裡,咱倆也都不用幹了。”
“我哪知道咋辦。”李秋蘭繼續抹淚,又怕裡面的孩子們聽見壓低了聲音,“咱們家總得走一個,她是老大她不去誰去。”
“可欣欣也說她有物件了,這一走可就。。。。。。唉,難不成讓她到鄉下找個鄉下人?”白建生快要愁白了頭髮。
裡屋門口白若臻故意發出了一點聲音,外面果然沒了動靜,她舒了口氣等了一會兒才推門出去然後開啟屋門往外走。
“臻臻,大半夜的幹啥去?”李秋蘭坐了起來,話音裡還帶著鼻音。
白若臻鎮定道,“上廁所。”
李秋蘭接著笑了,“你這孩子一家人講究個啥,”說著也披了衣服起來,“我陪你去。”
正好白若臻也有些害怕就嗯了一聲。
李秋蘭開了門出去小心的拉著她的手往下走,到了樓下,李秋蘭嘆了口氣說,“你大姐也可憐,有了物件了也得下鄉,她脾氣不好你就讓著她點,過了年她估計就得走了。”
“嗯。”白若臻乖乖巧巧的應了聲,黑夜裡大院裡只有一個不怎麼亮的路燈,白若臻看了李秋蘭一眼,眼睛紅彤彤的,而握著她的手卻很溫暖。她有些捨不得這樣的溫暖,跟記憶裡母親的手不一樣,母親的手長年保養柔軟細膩,可帶著絲絲的涼意,李秋蘭的手粗糙佈滿老繭,可卻非常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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