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後,是“呼呼”的風聲和箭只破空飛來的“咻咻”聲。
鬱華瀲回首最後看了眼後面的人,趙亭淵?她記住了!
陡崖底,一張離水面約五尺的巨大黑布接住從天而降的兩人,接著黑布一收,沉入湖裡。
一艘烏篷船悄無聲息的駛出,兩個黑衣人迅速下水,將黑布中的兩人送到船上。
船中突然響起一陣騷動,接著是一位女子急切的喊聲,再然後是男子低沉沙啞的聲音,最後,整個烏篷船歸於寂靜。
黯淡的月色下,一隻烏篷船飛快的駛向遠方。
***
京城陸府。
“愛嬪一副如喪考妣的模樣,朕還沒駕崩呢。”衛珩半倚在榻上,他的臉色略有些蒼白,唇色發白,氣勢有些萎靡。他見披著斗篷的鬱九一臉苦大仇深的看著他,不由調侃道。
“陛下可不能讓嬪妾榮升太嬪,嬪妾還如此年輕,不想以後的日子與青燈古佛相伴,連改嫁都不能。”鬱華瀲沒好氣的嗔了他一眼,手卻不自覺的緊緊握著他的手。
“你還想改嫁?”衛珩簡直要氣笑了,這個女人膽子也太大了,連改嫁也敢說,還從未聽過妃子能改嫁的,況且他是為了誰受傷的?她一點也不知感激,還想著改嫁?他倒是想知道有哪家不怕死敢娶?
“陛下,東西取來了。”突然插。進來的聲音打斷了兩人的話,陸崢匆匆取了乾淨的細布,來不及請安就進來了。
今晚整個京城鬧哄哄的,他在書房整理陛下交代給他的事,陛下忽然駕臨,還受了重傷,縱是他比同齡人穩重自持,也被陛下驚了一驚。
“我讓你取的烈酒你沒有取來?”一旁披著斗篷的女子蹙眉看著他手裡的東西,不滿道。
“臣已令下人去取了。”陸崢頷首答道,和陛下一起來的還有一位女子,那女子渾身罩在玄色的斗篷中,臉色有些發白,他只匆匆瞥了一眼,傾城之姿,但性子卻不如何,和那些普通的世家貴女一般,趾高氣昂,傲氣逼人。雖然陛下沒有挑明她的身份,但他猜多半就是那位盛寵的淳昭儀。
“下人?”鬱華瀲挑眉,看向衛珩,這個人就是傳說中的探花?這種時候讓越多人靠近這兒就越不安全,他居然讓下人進來?
正在這時一個暗衛悄無聲息的走了進來,手裡託著一疊衣服和一壺酒。
“娘娘放心,微臣並未讓任何人靠近這座院子,只讓下人送去了書房。”陸崢聽出了鬱華瀲的質疑,垂首解釋道。
當初陛下賜這座府宅給他,他在這所院子裡發現了一條通向城外的暗道,馬上向陛下稟報,陛下沒有收回這座府宅,只讓他空下這座院子,所以這兒雖平日有人清掃,一直未有人居住。
“你先進去沐浴更衣罷。”衛珩看了看鬱華瀲還略有溼意的頭髮,蹙眉道。
鬱九這種弱不禁風的身體,穿了這麼久的溼衣裳,還跟著他顛簸了一路,到現在還沒倒下真是奇事。
“陛下記得用酒清洗傷口。”鬱華瀲咬了咬唇,糾結的看著衛珩,她身上的衣服到現在還是溼的,黏在身上確實很難受。
她知道衛珩看過醫者夢寐以求的醫經《伽蘭內經》,裡面記載了烈酒對外傷的功效,也就不在多浪費唇舌解釋了。
“算了,還是讓嬪妾換好衣服給您換藥罷。”這裡沒有大夫,她還是有些擔心衛珩的傷口,他的箭在船上已經拔了,暗衛雖帶了金瘡藥,但畢竟條件簡陋,若是感染了細菌就遭了。
“不必,這裡有陸卿就夠了,你換了衣服就去歇息罷。”衛珩見鬱九蒼白的臉色有些頭疼,這個時候若是鬱九染上風寒就麻煩了。
鬱華瀲也不爭辯,反正腳長在她腿上,他還能押著她進去麼?
“娘娘放心,這是家妹新作的衣裳,還未有人穿過,只是微臣家貧,粗布麻衣,恐怕娘娘穿不慣,請娘娘見諒。”陸崢看著鬱華瀲拿起托盤中的衣服,開口道。
“無事,偶爾穿穿也新鮮。”
衣服雖然不及她平時穿的,甚至連玉箋她們也瞧不上這種布料,不過對一般官員來說也算不錯,他這是在暗諷她驕奢無度,將綢視做粗布麻衣?
她什麼時候得罪了這位皇上前朝新寵的?不好意思,不論從前在家中還是如今在宮裡,她都一貫如此——驕奢無度。
呵呵。不服,憋著。
衛珩看著鬱九拿著衣服走進內室,挑眉笑道:“懷瑾似乎對朕的淳昭儀意見很大?”
“微臣不敢。”陸崢斂眉垂首,為皇上解開纏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