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著你慢慢走,慢慢的走。
若是有一天真的走到我們都不願的盡頭,阿城,我希望你的回憶裡,全是美好與幸福。
V519 嘿,我說獨眼的女孩!
那日清晨,之後霍城和安潯趕在了日本自衛隊和國際刑警介入之前搭乘小艇離開海島,避免了更多麻煩。
據說那一晚日本原處荒蕪海域的燈塔小島發生神秘火災,還有海上遠洋的漁夫聲稱半夜聽到海島方向傳來劇烈爆炸聲,此後幾日這件事作為非常小的一份邊角新聞被國內媒體提及,因為沒有太過博人眼球的成分,很快淹沒在了各種娛樂八卦新聞之後。
霍城受傷嚴重,回到臨江之後被直接安置在了景譽深的診所。
好在他的傷大多是皮外傷,身體的虛耗亦是失血過多導致,雖然送到的時候幾乎已經進的氣少出的起多,當天下午及時手術取出體內彈核碎片後經過一晚觀察,順利度過了危險期。
讓景譽深不得不再一次對霍城幾番瀕死還能強行救回的小強體質刮目相看。
當然他所不知道的是,體質真正需要喟嘆的遠不是霍城這種槍林彈雨中傷掉大半條命的普通人,而是他身邊已經日夜陪護了三晚的姑娘,霍城手術之後一直低燒昏迷,安潯沒有離開過小診所半步,一直守在病床前等他醒來。
霍城的脖子上有一道很重的咬傷,景譽深非常在意。
只是他和安潯不熟,也不是窮追不捨的個性,暗中試探過幾次被安潯巧妙迴避之後他也不便追問,只是看向這個年輕女孩的目光變得更加深沉審視起來。
安潯只當沒看見,每天雲淡風輕美美的做陪護,四月到來,臨江開始回暖,又是一年草長鶯飛,溼潤的水汽籠罩整座城市上空,生活似再度變回不現實的安然平穩。
期間山崎雲來過一次。
看過安潯完全復原不留一絲傷痕的身體,在她精神飽滿神采奕奕的模樣中敗下陣來。
病床上的霍城渾身裹著紗布僅僅餘下半條命,還在沉睡中,山崎雲一時說不出半句適合的評價,沉默片刻只淡淡告知安潯,她來辭行,隔日啟程回去日本。
安潯這才得知霍城已經正式讓出了“魑”家首領的位置,如今他放手義信也放手魑,真正孑然一身成為孤家寡人,失去這些光環與盾牌的同時,他也卸下了身上心上沉甸甸的擔子同枷鎖。
安潯不覺得這樣有什麼不好。
至少如今她和他在一起,只要他們謹慎行事幾乎沒有無法抵禦的敵人,趁著這一次把所有不必要的人情關係全部斬斷,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山崎雲停留了很短的時間便起身告辭。
安潯送她出門,兩人一前一後走出市郊的小診所。
清晨的陽光在診所門前的院落停留,映出抽芽新枝層層疊疊的樹影,安潯走在山崎雲身後,忽然開口。
“你對藤本家很熟悉麼?”
山崎雲停下腳步,轉身回頭,對上的是安潯紅唇輕勾在陽光下淺淺笑開的樣子。
姑娘很美,唇紅齒白朱顏誘惑,只是她那雙烏黑的大眼睛卻是冷的,裡頭沒有半點笑意。
自從碼頭對決之後山崎雲就看透了安潯,再也不敢怠慢她。
雖然打心底裡山崎雲對安潯的評價仍是瘋瘋癲癲行事詭異,她卻是不得不承認,這是一個配得上零一的女人,也只有她這樣的女人,才有勇氣同實力陪他走上接下來的路。
山崎雲在安潯清幽的笑容中微微蹙起眉來,她不確定安潯表達的是不是她所猜測的意思。
下一秒安潯嘴角的笑意微微加大,和煦晨光中她偏了偏腦袋。
“我是想問,你對藤本家的熟悉,到了能在一夜之內潛入再潛出的地步了麼?”
這下山崎已經不用費心再猜。
她無聲望上陽光下安潯含著絲絲魅色的容顏,那裡因為天生濃烈的五官輪廓而流轉的風情,其下卻是一顆最冷最肆意的心,這是個對世間萬物皆無敬畏之心的女人,隨心而動到極致,心裡愈發狠絕的時候,面上的笑容往往愈發美麗輕柔。
“我認為在這種時候你最好安分一點,不要再輕易樹敵。”山崎雲忍不住開口勸慰。
安潯含笑望她一眼,答得漫不經心:“這可不是我要去樹敵的,是敵人已經打到家門口了,難不成我還有閉門不見客的道理?”
“既然是人家上趕著來招惹的我,身為主人又怎能不好好待客呢?”
輕柔如絮的一句,含著戲謔笑意說來,看來她心意已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