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偏廳大門口,蘇夫人狠狠抬頭朝著蘇洛消失的方向望去,那個眼神又憤怒又悲傷…
她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自小貼心的小女兒會這麼對她…
方才那字字句句都像刀,毫不吝嗇的朝她直刺過來,她知道那些話多傷人麼,她被她最愛的孩子捅了個體無完膚!
隱隱的蘇夫人那雙憔悴的眼都紅起來。
“…蘇洛,蘇洛她剛剛居然把我叫敵人?…”話落兩滴滾燙的淚就這樣滑出了眼眶。
素來強勢最好面子的自家夫人什麼時候在人前露出過這麼脆弱的模樣,蘇老會長嘆了口氣,疼惜的摟緊夫人的肩膀。
“那都是氣話,蘇洛還小,容易意氣用事,你不要跟她一般計較,等她上去冷靜一下吧,其他的以後再說。”
蘇夫人卻只是一直無聲啜泣著搖頭。
那些絕對都不是氣話,是她的小女兒變了。
自從遇到那個男人之後她就不聽話了,不但不體恤他們的一片苦心,還威脅他們要為了那個男人跟家裡對立!
她的女兒怎麼可能會是這個樣子?都是那個男人害的,不知道給洛洛灌了什麼迷魂湯,讓她連父母都不要了!
她就知道今晚不該心軟放蘇洛去見那男人最後一面。
搞什麼民主還解釋一堆徵求她的意見?
她就該把她鎖起來,等到了時間直接押去英國,半點機會都不給她留!
另一邊,蘇洛扶著姐姐蘇怡上樓,過了二層拐彎口誰都看不到她們後蘇怡就淡淡甩開她的手,也不再像之前那樣劇烈的咳嗽。
蘇洛這才發覺蘇怡原來是裝的。
她跟在她身後上樓,精神還有些恍惚,無法立刻再下去面對父母,蘇洛低著頭,到達二樓後遲疑了一下朝著自己的房間走去。
身後蘇怡卻忽然叫住她。
她們兩姐妹已經很久沒有說過話了。
從霍家家宴那晚之後蘇怡就一直被半幽禁在家裡,起初關在臥室連房門都不能出,後來稍稍放寬了限制,准許她在蘇家範圍內自由活動;
只是自那晚之後蘇怡的精神和身體狀況都有些不正常,前段時間她又病了,一連關在臥室裡幾乎一個月沒有出過門。
蘇洛回過頭,兩姐妹站在燈光幽暗的二樓走廊上對視,兩人的臉色都很不好。
蘇怡穿著一條白裙子,頭髮長長了很多,且變回了黑色,一張原本俏麗的小臉因為消瘦臉窩都陷了下去,在黑髮映襯下有些病態的蒼白。
蘇洛不想往不好的方向想,只是她總覺得如今蘇怡的穿衣打扮隱隱帶著些越來越濃重的痕跡,比如說有些像安潯,卻又透著些詭異,看著越來越不正常。
蘇怡先開了口。
“沒想到你也有一天會為了一個男人和爸媽鬧成這樣。”
她冷冷開口,面無表情:“我原本一直以為你喜歡的是裴釗。”
自顧自呢喃了一句,盯著蘇洛,片刻蘇怡嘴角又幽幽扯出一抹笑。
那笑容有些詭異,笑著她告訴她:“不過你再鬧也沒用,你知道麼,爸媽其實根本不是為了你好才要送你出國的,他們是為了自己。”
“爸爸親口告訴我的,阿城要離開義信了,且有意讓蘇家接管。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麼?這意味著,原本我們家的黑是暗地裡的,之後我們家的黑卻會變成明面上的,且越陷越深。”
對上蘇洛呆愣的神情,蘇怡緩緩往前幾步,笑出一抹輕蔑。
“等到爸爸正式接手義信之後,你就會變成黑社會當家的女兒,你覺得他還可能再同意你去公安大唸書麼?不可能了,而且他們更加不可能同意你和敵人糾纏不清的。”
“所以一切都是利益為上,根本沒有所謂的親情,”蘇怡嘲諷又愉悅的笑起來,“爸媽可以犧牲我,也就可以犧牲你,你的結局和我的沒什麼不同,都不能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我們都會一樣的悲慘!”
話落,蘇怡嘴角掛起戲謔的笑容,看著莫名詭異。
那笑意中蘇洛完全反應不過來,直至她話落,她愣然盯著蘇怡說出最後一句話時臉上帶起的暢快表情。
眼前蘇怡的笑容變得越來越冰冷,蘇洛感覺她的樣子越來越像什麼惡毒又冰冷的生物,在對面幽幽朝她吐著猩紅的信子,看她越是落魄越是掙扎,她越是高興越是拍手稱快!
一整晚情緒的大起大落蘇洛虛耗了很多。
方才同母親的一番對峙讓她省心俱疲,而此刻看著對面不正常的親姐,蘇怡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