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
安潯戳了戳已經有些坨了的面,幽幽抬起頭。
“阿城,你是不是後悔跟我睡了?”
就是要這樣石破天驚,她永遠知道做什麼事說什麼話能一瞬就逼得對方不得不給出反應。
這樣的做法不地道,但是顯然效果卓越,對面霍城一碗麵差不多已經只剩湯汁,大概不出一分鐘他就能端了碗丟下她直接走掉,結果你看,這麼一句,他忍無可忍抬起頭來。
那雙墨色的眼在廚房偏冷的燈光下比黑寶石還漂亮,當然裡頭的情緒比燈光還冷,四目相對,霍城不說話。
安潯挑了挑眉:“我猜錯了?只是不然你幹嘛不理我,睡過了提起褲子就翻臉不認人的節奏?”
安潯講話簡直粗鄙又庸俗。
這種話一般也就她這種妹子說得出口,霍城從來臉皮比她薄不說自己說了,就連線她的話都接不下去,他果然標誌性的皺了皺眉頭,眼底的情緒更加冰冷了。
這就是安潯的目的,她就是來找他吵架逼他開口的。
安潯放下筷子:“今天我見葉明煬的事你是不是還在生氣?如果你在意那你問我啊,有什麼想知道的都可以問我。”
她後仰靠上了椅背,直截了當望入霍城那雙眼。
他本來就不餓,吃飯整個過程都是機械性,現在這碗麵更加沒了吃的必要了。
霍城沉默望上對面那雙直直望來的眼。
他留她下來,卻不想理她,這個心態很矛盾,他不是不知道。
那麼她呢?
她又是怎麼想的?
安潯的話讓霍城更加沉鬱。
她是覺得這一次照樣可以黑不提白不提就過去,兩人睡了一次就能把所有問題都揭過再也不提了麼;
本來用性來解決問題就讓他很不舒服,而他更不舒服的是安潯的態度,在她心裡他和她之間到底算什麼?
廚房冷冷的光亮打在兩人臉上。
霍城想,她不願意搬來和他一起住,甚至刻意迴避他結婚的提議。
她避開他的生活,也不讓他介入她的。
是他太沒經驗還是想法太古板了,他以為身體的交付是責任的開始必須有更深的感情更嚴謹的態度作為基礎難道是錯的?
她又是怎麼看的…
在她心裡難道這些不過只是一夜歡愉*的宣洩其實什麼都不算,她還是和以前一樣,或者甚至對他比以前還不如,這讓他怎麼辦?
他不覺得自己要得太多。
只是如果她什麼都不願給,那怎樣都是太多…
安潯還穿著她那身軟綿綿的白色睡衣,在這樣的天氣其實已經有些薄了。
這是她第一次過來留宿的時候買的,包括後來留在浴室的洗漱用品,當然之後她再也沒有多添什麼東西,雖然她常常抱怨缺了這個少了那個很不方便。
她會說,但是她從不主動改善。
就像她抱怨說臥室燈光太亮太白,卻又說你家的東西我懶得管一樣。
所以這裡始終只是他一個人的家。
不過是她偶爾想起來的時候過來玩一玩的地方。
所以那些他放在心裡想想都覺得苦澀又可笑的想法又是什麼?
那些他從小就想要有的一個真正的家,如今認定了只有必須有她的地方才能稱之為家的那些想法,如果是雙方共同的理想那就是幸福,只是若只是他一人的願望就是祈求,所以這些話,他又該如何來告訴她?
霍城沉默望上對面安潯水亮的眼。
她的眼神從來都是清澈的,明明乾乾淨淨,卻根本看不透內心。
他嘆了口氣。
他有自己的尊嚴有自己的底線,他是個男人,不是無論什麼結果都能忍受的…
“如果我問了你就會回答?”他淡淡開口。
安潯已經正襟危坐等了有些時候了,看著氣定神閒:“嗯。”
“說真話?”霍城神色已經恢復平靜。
呵,安潯輕笑:“當然是真話啊,今天在學校你問我的那些問題我也沒有騙你啊不是麼。”
霍城眸光微閃了一下,隨即垂了眼:“那些不是真話,只是你想告訴我的話…”
話落再抬眼時,他嘴角牽出一抹笑:“安安,你從來只說你想告訴我的話,可以說真話的時候就是真話,不可以的時候就是假話,你從來沒有打算告訴我你和葉明煬見面的真正原因,所以你前一句,也是騙我的。”
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