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
事情還要從下朝之後; 皇上去圍場打獵說起; 聽說是遇到了一點危險; 結果被隨侍的方少行給擋住了。
於是就這麼平白地,忽然落了個“救駕之功”,於是搖身一變直接成了一等侍衛,特賜兵部行走,還賞了一堆的真金白銀。
前些日子辛辛苦苦把方少行參下去的老頭子們,鼻子都氣歪了。
這不僅是在打他們的臉,也是在打匈奴使臣的臉啊。
要知道,昨兒這傢伙才在宮門口鬧過事,皇帝當場罰了他俸祿,說什麼“小懲大誡”,結果轉天就給了更豐厚的賞賜,還給封了官。
連兵部行走都特賜了,擺明了有讓方少行將來入主兵部的意思。
聽說,兵部尚書黎梁在接到旨意的時候,一張臉是全都黑了,半句話都說不出來。等傳旨的小公公走了,立刻就摔了茶盞。
可也沒用啊。
皇帝的主意,誰能改得動?
滿朝文武,那叫一個“打碎了牙和著血往肚子裡吞”,一時是連議和這件事前後本身都懶得去理會了,專心致志地開始挑方少行的刺。
這下蕭徹就能輕鬆一陣了。
陸錦惜是晚上躺下來的時候才聽白鷺說這事的,只覺得自己當初的預感很準,永寧長公主的判斷更準。
除此之外,倒也沒別的什麼感受了。
她蓋了錦被睡下,沒一會兒就進入了黑甜鄉。
次日天剛亮,她便起了身。
將府裡的一應瑣碎都料理妥當,又看了潘全兒跑腿列上來的先生名單,圈了幾個靠譜的起來,要潘全兒準備上幾份禮物和請帖,請他們明日來府上一趟。
之後,才收拾停當,掐著時辰出了門。
明月樓在琉璃廠附近,是在內城的外側。
那邊基本都是文人雅士聚集的地方,所以戲樓挺受歡迎,加之正對著的內城裡面就有不少達官貴人的府邸,所以有身份的人也常來。
久而久之,便成了京中一處繁華富貴地。
以往陸錦惜的車駕曾經過此處,都沒有很在意,一晃就過去了。今天,才算是她第一次到了此地,真真切切地看了個清楚。
樓外的柱子上都刷成了一片紅。
地面掃得乾乾淨淨,一塵不染,穿戴整齊的侍女行走其間,也有添茶水的小二熱情地招待客人。
這個時辰,人還不算很多。
陸錦惜帶著人一來,門口伺候的人立刻就看見了。
即便不認得她,可看這穿戴打扮,還有帶的這幾個丫鬟僕役的氣派,就知道不是什麼普通人。
所以那態度放得很恭敬:“下午的戲場子正要上呢,給您備個雅間?”
都不問是不是坐大堂,開口就是“雅間”,挺上道啊。
陸錦惜一笑,道:“昨兒讓人來定下的黃字二號,前面引路吧。”
“哎喲,原來是將軍府的貴客。”
小二這時才一下醒悟過來,猜出陸錦惜是什麼身份,暗驚了一把。原本就熱情的笑容竟然又真切了幾分,擺手在前引路。
“您裡面兒請。”
陸錦惜邁步就跟了進去。
因這地兒來的達官貴人不少,所以很多人瞥見她也沒多想,畢竟這裡就是個聽戲的地方,誰都可以來,誰來了也不奇怪。
所以不多時,她就已經坐進了靠著戲臺子這一側的雅間。
欄杆上雕鶴刻竹,外頭就是戲臺子。
有一道珠簾垂了下來,專門給不想被人看見的客人準備,用以隔絕外面人的視線。陸錦惜當然不想被人看得太清楚,所以這珠簾立刻就放了下來。
略點了幾樣吃食,她就遣走了伺候的外人,只留了青雀。
與宋知言約定的時間是午後,她來得算早的。
至於宋知言那邊,卻是不用擔心,自然有一開始為她料理過此事,也受過她恩惠的印六兒將人帶來。
不,其實現在應該說是“陸印”了。
面前的酸枝梨木雕漆圓桌上,放了一盤瓜子。
陸錦惜也不看那臺上勞什子的黃梅戲,只在滿堂咿咿呀呀的聲音裡,有一搭沒一搭地嗑著瓜子,彷彿半點都看不到青雀那忐忑的神情。
未時許,外頭傳來了敲門聲。
“夫人,人到了。”
是印六兒的聲音。
自打當初那件事了結之後,他就進了步軍隼字營,旁人見了也得恭稱他一聲“陸大人”,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