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坊間有傳言說,大老爺要在保定建個分號,這不就撞上了嗎?還起了些爭執。”
“盛二爺”指的就是盛宣,繼承了陝西盛隆昌本家;“大老爺”就是盛宏,在鬧了分家之後直接往中原江南地區發展。
以眼下的情況看,大爺盛宏自然比二爺盛宣好得多了。
若單純用商業的眼光來判斷,至少根據表面的情況看,盛宏該比盛宣厲害。
但陸錦惜是記得顧覺非說過的話的。
以結果來論英雄,誰都會。
可商場上的事情瞬息萬變,不是所有成功者都有與其成就相匹配的才能,也不是所有的失敗者都一無是處。
二爺盛宣能被心氣兒極高的顧覺非看中,必定有道理在。
所以此刻聽了賀行的話,陸錦惜微微皺起了眉頭,沉吟了一會兒,才笑了起來:“對我來說,這算不上是一件壞事,說不準還是好事。我們且先去盛隆昌看看商號的情況。”
“是。”
賀行該說的也說了,更多的他自己也不懂了,索性只悶聲不吭地跟在陸錦惜後面走。
陸錦惜說是去盛隆昌,可腳下並不著急。
沿途路過一些店鋪,也會走進去看看,還要時不時問問價,跟小二或者掌櫃的閒聊幾句,卻也不買東西。
賀行一開始不知道他她在幹什麼,但如是三五家下來,便看出了深淺。
這是在摸保定這邊商鋪的行情和貨物的價錢。
平心而論,若是賀行自己來做生意,肯定也會與陸錦惜一般,先把情況給摸清楚了再做。這並非什麼尋常人想不到的事情,本身沒有什麼高明之處。
可陸錦惜做得……
實在是太輕描淡寫了,半點沒讓人看出端倪來。
也不知是不是因為她長得太好看,神情也和善,三兩句套話下來,旁人便什麼都跟她說了。
這賀行可做不來。
跟在陸錦惜身邊沒多久,他便覺得自己算開了一回眼界。
待從第九家鋪面出來的時候,他面上已經多了幾分若有所思。
陸錦惜看見了,便問:“怎麼,有不妥之處?”
“不,不是。”賀行連忙否認,但看陸錦惜的目光已經有些奇異,用不大確定的口氣回道,“只是忽然覺得,您跟大公子很像。”
“像?”
陸錦惜挑眉。
賀行有些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心裡的感覺,著實琢磨了一會兒才開口:“就是像。說不出來的感覺,反正都很厲害。我覺著,當年我遇著的若是您,您也能三兩句話就把我們一群人給擺平了。”
這話倒是不假。
陸錦惜笑起來:“顧大人當初能擺平你們,說是能言善辯,但歸根到底還是你們心裡頭還有善念。即便我擺平你們的是我,也不是我就有多厲害了。不過你說我與顧覺非很像,也不算錯。”
什麼叫“不算錯”?
是對的意思嗎?
賀行聽了,有些一頭霧水。
不解之下,他還待要問,陸錦惜卻已經停下了腳步,手一指前面不遠處那一塊掛得高高的匾額:“前面那個,就是盛隆昌了吧?”
“……是。”賀行愣了一下,才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然後道,“就是這家了,地方還挺大的,想是當年老東家留下的。您要直接進去看看嗎?”
臨街三間鋪面,一棟樓,帶後院。
掛著的匾額大字泥金,“盛隆昌”三個字頗為遒勁。只是整體看上去已經有些老舊,透出一種陳舊的感覺來。
進出鋪面的人不多,三兩個。
陸錦惜收回手來,遠遠站著看了一會兒,便抬步朝著那邊走過去,道:“看看去。”
賀行自沒意見。
陸錦惜往前一走,他與青雀都跟了上去。
只是沒想到,就這幾十步路的距離,眼見著已經到門口,就要踏進去了,大街那頭竟浩浩蕩蕩來了一撥人,直奔盛隆昌而來!
“夫人小心!”
還好賀行眼明手快,及時將陸錦惜護住,往後面退了幾步,才沒被這一群人給撞倒。
二十多號人,都壯碩得很,穿一身短褐。
但若仔細看便會發現,他們胸前都打著一個圓形的黑色圖徽,上頭寫著“盛隆昌”三個字,竟像是盛隆昌的夥計。
可看這氣勢洶洶的模樣,又實在不像。
沿街人也不少,見了這樣大的陣仗,全都看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