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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部分

都要被他們刮一層油水,再送到大公子這裡。

這是府裡做起來最沒風險的事情。

畢竟,人人都知道,二奶奶不待見這個庶子。

雖然這幾天陸錦惜雷厲風行,眾多辦事的都跟著收斂了幾分。

可賴昌發現,遞上去賬目的一些小手腳,她好像並未發覺,更談不上追究,膽子便大了一些。

又加上正好是給大公子這裡添置東西的差事,他琢磨著這一位二奶奶手段再變,對這個庶子的厭惡,怎麼也不會變,

料他即便做得過分一些,多剋扣一些,二奶奶也該跟以前一樣,睜隻眼閉隻眼。

可誰能想到,

今天竟被叫過來,拿賬冊呼了一臉!

賴昌的手也在發抖。

他吞了吞口水,想要強迫自己鎮定下來:他畢竟是伺候過大將軍的,即便是犯了錯,二奶奶對大將軍一往情深,念在昔日的情面上,應該也不會趕盡殺絕……

可越是這樣想,也不知怎麼就越慌。

那短短的五根手指伸出去,翻了三次,才把賬冊給翻開來——

白紙黑字,一筆一劃。

賴昌哪裡還認不出來?

這就是他前幾日才交上去的賬冊,前面三頁記的,都是給大公子這個院落裡採買的開支。

喉嚨裡一下有些發癢,聲音都啞了幾分。

賴昌勉強地念著:“正月十七,自賬房支銀十六兩八錢,為大公子添置物件總計三十四。其中邢窯白瓷茶具兩套,銀二兩二錢……”

說到這裡,嗓子眼裡就跟卡了東西似的,聲音一下就啞了。

陸錦惜笑起來,抬了細長的手指,向几上一指:“真是我眼拙,看著大公子這裡,十來日也就添了這麼幾件東西。還請賴管事幫忙看看,你說的邢窯白瓷,是桌上這東西嗎?”

几上放著的,是一隻蓋碗,一隻小蓋鍾。

兩個都是青的。

比賴昌的面色還青。

方才進來的時候,他就已經掃看過一眼,如今再看,只覺得一口氣都要喘不上來了:“回二奶奶,這是普通的青、青瓷……”

“青瓷?”

陸錦惜將那小蓋鍾拿在了手裡,聲線細細軟軟的,聽上去沒有半點脅迫味道。

“看來不是我眼拙,是賴管事記錯賬了啊。不過也無妨,就請賴管事你重新給算算,你買的這青瓷是什麼價。可仔細著點,別又算錯了。”

說最後一句的時候,她臉上的表情,已變得似笑非笑起來。

賴昌頓時面若死灰。

若換了往常,他少不得要找個人來幫自己背黑鍋。畢竟二奶奶心腸仁善,到時候也不會怎麼樣,做場戲就能敷衍過去。

可如今……

他懷疑,自己就是找來一百頭替罪羊,也於事無補!

怎麼算都是栽定了!

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

還不如痛快交代了,回頭再求情,興許還能落個好……

“二奶奶明察秋毫,此事都是小的一念之差,起了貪念……”

這關鍵時刻,賴昌竟然咬了咬牙關,眼神一狠,俯身給陸錦惜叩了個響頭,認了錯開始悔過。

誰料想,陸錦惜壓根兒不耐煩聽這個。

她不為所動,甚至直接打斷了他:“我讓你重算這賬,聽不懂嗎?”

“……”

賴昌一下就傻了。

薛廷之也沒料到。

他暗暗看了陸錦惜一眼,不知道她到底想要幹什麼:都已經認錯了,按理說陸錦惜的目的便已經達到。怎麼還要叫賴昌算賬?

陸錦惜卻似沒看見他們的疑惑。

手中轉著那茶盞,漫不經心地把玩,她放平了聲音:“賴管事,這一回你可要想清楚了。別再算錯了。”

這話裡,藏著警告。

賴昌聽了,心驚肉跳,隱隱覺得有幾分古怪,可苦思冥想,也沒想出問題在哪裡。

那一刻,他麻著膽子,戰戰兢兢開了口:“普通的中等青瓷,市面上按窯三十到六十文不等。小的豬油蒙了心,以次充好。兩套茶具兩壺兩海十六盞四個小蓋鍾,只值銀九錢……”

這都是他當時差人採買時候,算了個一清二楚的。

單單這兩套茶具,就能攫下一兩三錢銀!

因陸錦惜有言在先,賴昌原還想撒謊抬個價兒,可都沒敢說。他以為這一次應該妥帖了,沒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