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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部分

著驚訝。

陸錦惜聽了出來,心情一時不大好。

邁開的腳步,不得不收了回來,回頭看去。

屈腿坐在欄杆上的方少行,此刻已將自己含著的那一片冬青樹樹葉取下,拿在手中,目光卻看著陸錦惜這邊。

眼底原本帶著幾分不確定,但在她轉身這一刻,便消無一空。

本以為剛才是眼花,試探著喊了一聲。

沒想到……

竟然真是。

只不過,她好像不大待見自己?

方少行行軍打仗是一把好手,雖是人見人嫌,卻並非什麼人情世故都不通。相反,他通得很。

只是他自覺本事夠大,大到不需要去考慮這些。

如今陸錦惜這模樣與神態,他自然能看出一二分的端倪。但佳人立於園中,秀眉輕輕顰蹙,實在又是難得的美色。

方少行腦子裡,忽然就掠過了很多東西。

比如薛況那傻兒子薛遲講的故事,比如故事裡神勇異常的薛況和諸位將士,比如一次也沒有出現在故事裡的他本人……

明明他才是薛況麾下戰績第一!

這一位將軍夫人,是把他忘了,還是因為不待見他,所以編故事也不把他講進去呢?

想起來,總有那麼一種奇怪的不平衡與不舒服。

方少行注視著她,卻忽地一笑。

眼底,於是盛滿了戲謔。

伸手一撐,身形矯健,他眨眼便輕輕鬆鬆地落在了長廊下方,往陸錦惜這邊走來:“前不久曾因朝中事登門拜謝,不過夫人事情繁忙,並未得見。今日趕巧,見著了夫人,不過見夫人方才走得很急,行色匆匆,難不成是遇到了什麼麻煩事?”

雖則口稱“夫人”,可話裡卻著實沒多少尊敬的意思。且他站到了陸錦惜的近處,卻連個行禮的意思的都沒有,實在顯得無禮至極。

更不用說,此人的目光實在肆無忌憚,竟然直直落在了陸錦惜面上!

白鷺和青雀站在後面,已經立刻皺緊了眉頭。

但與之相反的,卻是陸錦惜。

她眉頭原本皺著,但在觸到方少行這眼神之後,卻是微微地一挑,接著便慢慢鬆開了。

一點奇異的笑意,出現在了唇邊。

陸錦惜打量著眼前的方少行,目光裡帶了幾分探究:“麻煩事沒遇到,只不過是遇到了麻煩的人。”

“哦?”

方少行挑眉,連著狹長眼角邊那一道陳舊的疤痕,也跟著一動,嘴唇卻邪邪地挑了一邊起來。

“夫人乃是朝廷一品誥命,誰敢找您的麻煩?”

誰敢?

陸錦惜垂眸,又抬眸,饒有興致地看著方少行:“眼前可不就是麼?”

那一瞬間,方少行一怔,隨即忍不住笑出了聲來。

他在陸錦惜說話的時候,就猜到她指的應該是自己,卻沒想到她竟如此直白地說了出來。

當日長順街上,這原本無能懦弱的大將軍夫人,已經讓他刮目相看。

如今……

卻更讓他產生了一種強勢的男人常常對漂亮且聰明的女人產生的欲i望。

方少行向來是一匹烈馬。

他不擅長遮掩自己,更不喜歡遮掩自己。

散漫,且浪蕩。

笑過後,他注視著陸錦惜的目光,便帶著一種隱秘的炙熱:“看來還是方某人打攪了夫人觀賞遊園,要給夫人賠個不是了。”

陸錦惜哪裡會看不懂方少行的眼神?

若是沒有顧覺非這一檔子事兒麼,她其實對這一根草還算感興趣。但眼下,既然已經決定了與那一隻畫皮妖鬥智鬥勇,打點妖精要打的架,她或恐頂多能在這一位的腦門兒上貼兩個字——

備胎。

心思一轉,她笑得誠懇:“方大人說笑了,您貴為金吾衛,這賠的不是,我可當不起。”

這一刻,方少行只覺得自己像是被蠍子尾巴給蟄了一下,那劇毒眨眼都要透進心底了。

一句“貴為”……

最辛辣的諷刺,莫過於此。

昔日他最次也是個參將,且握有實權,可調動些兵馬,更身負幾場戰功,算得上風光萬里。

回了京來,卻是越混越回去,反倒成了個守門巡視的金吾衛!

女人心,蠍尾針。

陸錦惜這一句,不可謂不可狠毒。

但他喜歡。

甚至著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