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這樣一語不發地望著他。
這何異於預設?
顧覺非這等的聰明人,再沒有看不明白這態度的道理。
眼底的溫度,終於徹底消失。
舊日那一層薄冰,重新覆蓋上來,甚至比先前更厚、更冷幾分,彷彿要將他整個人,甚而連著陸錦惜,一起封凍起來。
已經有了肌膚之親,卻對他說不想與他成婚……
那麼,她想要嫁給誰?
或者……
從頭到尾就不想改嫁,要老死在將軍府,再埋進薛家的祖墳呢?
這一刻,顧覺非實在不願意多想。
可那些念頭,卻完全不受控制地冒了出來,壓都壓不下去,心裡有個聲音在近乎瘋狂地朝他冷笑:誰叫你,鬥不過一個死人!
願意親近,卻死活不願嫁。
他哪裡還能想到別的理由?
“真將軍不佩劍……你既吃過熊心豹子膽,敢這樣教你兒子,怎麼就不敢改嫁於我!”
一時間,只有咬牙切齒的痛恨,鑽心剜骨的嫉妒!
顧覺非真恨不得就這樣一把掐死了她,可又覺得她實在可恨可惡,這樣死著太便宜。
手掌就壓在她脖頸上,卻是怎麼也按不下去。
陸錦惜聞言,卻是不由驚愕:這一句話,顧覺非是從哪裡得知?她明明只教過遲哥兒……
遲哥兒!
眼皮忽地一跳,她倒吸了一口涼氣:薛遲這臭小子,專業坑娘啊!
可是……
這一句話雖出格,又與顧覺非有什麼關係?
陸錦惜一時不很明白。
只是她瞧著顧覺非看自己的眼神,卻感覺出了一片危險的心悸,就好像是被自己戳中了某個痛處一樣,疼到了心坎兒上,也恨到心坎兒上……
她真懷疑自己下一刻會被他弄死!
可下一刻,覆壓上來的,卻是他的身軀,他的唇舌。冰冷裡透著滾燙,憐愛裡夾著痛恨,將她狠狠地壓在了門扇上。
那是近乎掠奪的一個吻。
不容拒絕,也不容反抗。
身體緊貼著身體,能感覺到彼此的輪廓與曲線,平添了無盡的壓迫與曖昧……
陸錦惜忽然就特別恨自己。
先才幹什麼要嘴賤,竟跑去教他撩撥人!
顧覺非學得實在是太快了。
唇舌侵入,初時還透著一點不熟稔的生澀,可沒一會兒,就如魚得水一般遊刃有餘起來。
只是他顯然半點不準備放過她。
唇瓣□□著她的唇瓣,將那一片的粉白,踐踏成一片欲滴的硃紅;舌尖攪動著她的舌尖,讓她只能品嚐到他的味道,徹底把香甜洗成清茶冽香……
吻得舌根發軟,撥得渾身輕顫。
呼吸不過來。
更招架不過來。
他好像在懲罰她……
陸錦惜想要逃離,可他的手掌就死死地卡在她的腰間,讓她動都不能動上一動,相反,只緊貼著他昂藏的身軀。
簡直要命!
腦袋昏昏,手腳都跟著發軟。
雖痛恨極了這種被人掌控的感覺,可整個人又忍不住地想要沉淪,完全是一種矛盾極了的感覺……
她就像是一條被人扔上岸的魚,就快要死了。
在顧覺非那含著幾分惡意挑弄的舌從她唇舌間退開的片刻,她終於覷著了機會,哀哀地求饒:“大公子……”
聲音出口,卻近乎吟呻。
素來清冷的聲線裡,竟沾染著情i欲的曖昧,有一股子能透進人骨頭縫裡的媚意!
顧覺非的呼吸也很急促。
他本已經準備就這樣饒了她,可哪裡能想到她陡然來這樣的一聲?小貓兒似的,勾著人心裡藏得最深的那一片癢處。
什麼禮節禮教,甚至謹慎自持,全都扔去餵了狗!
他僅僅讓陸錦惜得了片刻的喘息,又忍不住埋頭下去折磨她,□□她……將她禁錮在自己的懷中,眼見著要化作一灘水,幾乎站不住了,才慢慢地停了下來,暫時放過她。
檀唇染朱,嫣紅一片;
一雙往日鎮定平靜的眼眸,卻瑩潤著一層水光,縱使用一種能殺死他的目光望著他,卻也有一種格外惹人愛憐的味道。
即便顧覺非此前不曾為誰動情,可卻不是沒有看過別的女人在他面前情難自禁時的模樣……
其實,她沒有他想的那麼難以撩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