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力不錯,文采麼,卻實在一般。”
遊記?姜玉姝屏住呼吸,抬眸,定睛一望:
皇帝手中,拿著另一本書,封面印著《西北行》三個字。
——乾朝的文采,講究優美詞藻,詩詞對仗工整,越陽春白雪越佳。
而十幾年前,她初來乍到,流放途中寫了解悶的東西,遣詞造句隨心所欲,半文半白,委實難登大雅之堂。
天吶……她忍不住抬起右手捂臉,旋即放下,倍感尷尬,“陛下所言甚是。不瞞諸位,家父已經嚴肅批評過我了。”
“哦?”趙旻裕好奇問:“姜老先生怎麼批評你的?”
姜玉姝清了清嗓子,“咳,‘行文不嚴謹、詞藻不優美、粗糙至極、貽笑大方’、‘真是不怕丟臉’、‘不要再惹人笑話了’等等。”
“哈哈哈~”永慶帝龍顏大悅,太子等人亦忍俊不禁。
一時間,御書房內充滿愉快笑聲。
少頃,永慶帝端詳窘迫的女官,語帶笑意,“雖然欠缺文采,但倒也不是姜老先生批評的那麼糟糕,還是、還是有些趣味的。”
“多謝陛下……安慰。微臣自知才疏學淺,今後有空時一定多讀書,免得再次惹人笑話。”
初次面聖,姜玉姝始終不敢放鬆,全程小心應對。
一晃眼,午後了。
郭弘磊帶領兒子和侄子,探望恩師,在陸府吃畢午飯,又與陸之棟品茶談論學問,侍奉老人睡下歇午覺後,才帶著孩子們回家。
豈料,剛到府門口,門房小廝迫不及待稟告:“將軍,夫人進宮面聖去了!”
“什麼?”郭弘磊一愣。
三個小輩也吃了一驚,“啊?”
“什麼時候走的?還沒回來嗎?”
小廝搖搖頭,“還沒回來呢。早上您出門後不久,夫人她們剛想乘車去護國寺,宮裡就來人了,傳令‘立刻進宮’。”
郭弘磊沉聲問:“為什麼不及時稟報?”
“夫人說不用。”
郭弘磊看了看天色,不由得擔心,唯恐妻子御前失禮受罰,顧不上進府喝一杯茶,立即轉身,外出打探訊息。
結果,將近傍晚時分,姜玉姝才走出宮門,幾名禁軍簇擁並帶路,幫她捧著幾個禮匣。
禁軍大多是人精,少有不認識已逝靖陽侯之子、戰功赫赫宣威將軍的,眼尖發現了,即刻告知:“夫人請看,郭將軍!他想必是來接您的。”
姜玉姝眺望遠處樹蔭,登時欣喜,露出笑容疾走幾步,慮及外人在場,放慢腳步,斂起笑容,穩步朝丈夫走去。
“郭將軍!”
“卑職參見將軍。”禁軍熱情洋溢,紛紛抱拳,畢恭畢敬行禮。
“有勞各位送了拙荊一程。”
“職責所在,應該的!可當不起您的謝。”
郭弘磊回應幾句,瞅空瞥了瞥妻子,見其一臉平靜,看不出喜怒。
禁軍十分殷勤,幫忙把禮盒放進車內,圍著年輕有為的西北名將說了半晌話,才滿足告別,返回職守。
他低聲問:“如何?沒出什麼事?”
“放心,沒出事。”夕陽下,姜玉姝斜掠鬢髮,踩著車凳登上馬車。
車伕小廝在旁,又是在宮牆附近,郭弘磊不便細問,上馬道:“回家再說。駕!”
秋風吹拂,門簾窗簾飄蕩。姜玉姝靠著椅背,反手捶打痠痛後腰,篤定默唸:等會兒,再過一會兒,他肯定——
果然,遠離皇宮後,郭弘磊勒馬,上了車。
他高大,彎腰匆匆往裡走時,一不小心,碰掉了一個禮匣。
“小心!砸著腳沒有?”
“沒事。”
郭弘磊撿起匣子,順手掂了掂,“宮裡賞了什麼東西?沉甸甸的。”
“文房四寶和四書五經。聖上賞的,叫我有空多讀書。”她拍拍身邊,“來,坐!”
郭弘磊落座,不解地皺眉,“有空多讀書?”
“嗯。唉,慚愧,我並非科舉正途出身,沒有下過苦功讀聖賢書,學問遠遠不如你們這些五歲開蒙用功十年的人,自慚形穢。”
“夫人何必妄自菲薄?你的學問算很不錯了。”郭弘磊關切問:“皺眉嘆氣,莫非……捱了聖上責備?”
“這倒沒有。”
“那怎麼在宮裡待了大半天?家裡擔心得很,還以為你犯錯被扣下了。”
姜玉姝簡略告知:“其實,聖上召我進宮,是述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