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無夜大驚,伸手要將那鑽進自己手掌的東西拽出來,但為時已晚,他的手掌留下了一抹紅暈。
白虎又是一聲長嘯,向他撲來,寒無夜想躲閃,可他竟然沒法動彈!他看見白虎張開猙獰的血盆大嘴,電光火石間他的意識有一瞬間的模糊,他彷彿看見無數白虎的影像衝進自己的身體。
當寒無夜再次睜開眼時就看見無數人拿著火把從對面山崖衝來,他毫不猶豫朝下山的路跑去。
似乎無論他往哪個方向跑,都有無數的人跟在後面追,也有無數的人從前面或者側面向他包抄過來。
寒無夜從未像今天這樣疲倦過。他腦海裡有兩個人在咆哮,我是寒無夜!不,你是虎精!
“抓住那隻虎精!”“它逃不掉了!”洶湧的吶喊聲吞沒了寒無夜,他腦海裡閃過一絲驚恐,他被變成了那隻白虎!
他終於明白虎精看他時為何是那種表情了,它是故意的,它現/身引來眾人,然後以百年修為,抑制住寒無夜的仙力,將他束縛在自己體內,讓他披著白虎的外殼被眾人狩獵!
而這些狩獵的人都是瘋子。
被禁錮法術的寒無夜只能憑藉虎精的力量抗爭,如果虎精死了他也活不了。
寒無夜為自己的輕敵懊悔不已,他壓根沒料到對方會借這場狩獵要他的命。
一隻只利箭像飛雨般朝他射來,寒無夜的摺扇丟了,沒有修為,他無法召喚他的法器,只能一次次抬起爪子將箭打飛。
更多的箭向他撲來,終於,有一隻射中了他的後腿,他憤怒地拔出箭朝射他的人扔去。
一夥人藉著樹林的掩護從後面圍上來,趁他疲於應付箭矢,拿出金鉤扔向他。鉤子特別鋒利,比起箭的殺傷力要大許多,這些金鉤的後面都連著繩索,一旦甩中了他,鉤子就會被往回拉,帶出一塊血/淋/淋的肉。
他受的傷越愛越多,疼痛難忍之下仰天長嘯。
他很想知道四個同門的狀況,但他現在沒有時間思考這些問題,他被一群喪心病狂的人包圍了,如果他不能突圍,他就只有死路一條,而他現在還不能死。
寒無夜深吸一口氣,後退踢飛一個靠近他的人,那人一聲慘叫,就活生生被踢成了血肉模糊的兩截。一波又一波人撲上來,他翻滾著撲向他們。
也不知過了多久,像鐵桶一般嚴實的包圍圈終於被開啟了一個缺口,他毫不猶豫撲向缺口。
慘叫聲再次傳來,寒無夜一腳踢飛離他最近的人,瘋狂地往山林深處鑽去,他幾乎本能地知道在大青山裡,哪個樹林最密集,哪個山洞最隱蔽,哪條路最難以到達。
寒無夜一路狂奔,四肢百骸倦怠到幾乎失去知覺,身後的尾巴終於越來越少。
寒無夜鑽進一個山洞,緊接著又一個山洞,在山洞的盡頭,還有一個倖存者跟了進來。
那是個修為不低的難纏的傢伙。
寒無夜如石化般巋然不動,一滴血掛在那個瘦削的青衣人臉上,他沒有伸手去擦。
他們在對峙,他們在等待機會,能夠一擊致命的機會,而這個等待因為遠離了狩獵場而變得格外漫長。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當洞外十里之遙處落下一片樹葉時,寒無夜呼嘯著撲向對手,而對方也持劍狠狠刺向他。
寒無夜毫無畏懼迎向那柄劍,唯有這樣,他才能和對手足夠接近。
劍刺入皮毛的嘶嘶作響,痛感傳來的瞬間,寒無夜用盡全力拍向那人的腦門,對方的頭顱像漿果般碎裂。
在那一瞬間對方也拼盡全力做了兩件事,用劍對穿寒無夜的身體然後拔出。
寒無夜完全感覺不到疼痛,只有鈍感。他的修為徹底被廢了,他的身體被巨大的衝力甩了出去。
寒無夜的意識漸漸模糊,四周安靜得可怕,只有他粗重的呼吸聲格外清晰。
“無夜哥哥救救我!”
寒無夜苦澀地笑了笑,他大概再也不會聽到方小七的聲音了。
“三師兄,三師兄!”寒無夜又想到了玉顏和玉嬌,她們兩個都喜歡找他玩,為了這事,一向膽小的鄭武還出言和他約了一架,結果被他打得一個月下不了床。
大師兄不喜歡他都擺在臉上,玉虛門屬他們兩個打架的次數最多,哪天不打架簡直就是奇蹟。
二師兄對他一直都很友好,遇上他和大師兄動手,他都會幫忙。
北石道人什麼都好,就是動不動想把掌門的擔子卸給他挑,若是哪天師父不追著逼他接班,他會更愛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