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很生氣,她都不明白他氣什麼。
她向門外看去,孫小喬的身影偶爾從門上的小視窗露出來,可見她一直走來走去,她焦急時就是這樣,根本無法站穩。老實說,溫頑對那位素未謀面的鄧先生越來越不抱好感,他每次打電話來總沒好事,聊不了兩句兩人就開始吵起來,還總是對方先挑頭。以她多年逛各種情感論壇的經驗,這必定是外面有人了!
有人就有人,及時放手也算心性尚可,偏偏他總是這樣,時不時還來撩撩孫小喬,明明已經分手,卻動不動就打電話。真不想分手,何必天天爭吵?分手了就趕緊斷絕關係,還打電話,打電話又吵架是圖什麼呢?這人真是糟糕。
好在,溫頑對孫小喬還是有信心的。
她很清楚她這個人的個性,她的邏輯是,好馬不吃回頭草。且不說這句話到底有沒有錯吧,總之,孫小喬一向是這樣說,也是這樣做的。雖然這鄧艾青的態度反反覆覆真是讓人煩,可溫頑相信她不會受傷。分手就是分手,沒有後悔這碼事。至於對方就不一定了。
一個電話接一個電話,沒完沒了,嘁,多半是餘情未了。
活該!
“不行,我還是要打個電話。”巫閒雲忽然開口。
“電話,哦……啊?什麼?你要給誰打電話?”溫頑反應過來。
巫閒雲正義凜然地說:“談戀愛這種事,她爸媽怎麼能不知道呢?”
“喂,她已經滿十八歲了,你還管東管西,手也伸得太長了吧!”溫頑呵斥他。
“我只是一個轉告的眼線,我只是不想姐姐姐夫當瞎子而已。”巫閒雲不管她,低頭撥號。
“喂!”溫頑把手機搶過來,“你未免也太過分了!”
“手機還我。”
“去你的,要不要讓她爸媽知道應該由小喬決定,關你什麼事?”
“我是她舅舅!”
“有你這麼見死不救的舅舅嗎?”溫頑一怒之下又開始翻小妝村的老黃曆。
“這事你打算嚼一輩子?”巫閒雲大怒。
“真不好意思,誰叫你親自把把柄塞我手裡,我非是不要,你非是要給啊!”溫頑分毫不讓。
她們簡直能掐到天荒地老——直到孫小喬走進病房。
孫小喬走進來時,神情憂愁,失魂落魄。
“那傢伙真是王八蛋!”巫閒雲覺得孫小喬的憔悴一定跟來電的某人有關。
“你知道這點就別在她面前提那個名字!”溫頑用同樣的蚊子聲報以警告。
“ok。”巫閒雲總算有點長輩的擔當,一口答應。
二人默契地都沒問她為什麼會這樣。
孫小喬在病床邊坐下來,突然自己主動說:“剛剛跟我打電話的人不是鄧艾青。”
“呃……嗯。”溫頑剛想說她分明看到“鄧艾青來電”五個字,又想想孫小喬的心情,還是選擇閉嘴。
“真的不是他。”孫小喬抹了抹臉,神情一瞬間變得更加憔悴。
憔悴有時真是一瞬間的事,人的精氣神垮了,立刻就變得乾癟枯燥。
“是鄧叔叔……也就是他爸爸。”孫小喬目光茫然地說出一句話。
“你們已經見過家長了?”溫頑和巫閒雲異口同聲。
孫小喬瞄了他倆一眼,輕輕點頭:“我去過他家。”
“這是你們之間的事他爸爸怎麼也來插手?”溫頑不耐煩地說。
巫閒雲這次沒插嘴,他只是不斷點頭,顯然也同意溫頑的看法。
“鄧叔叔不知道我們分手了。”
“鄧艾青怎麼不說。”
“他說不了。”孫小喬長長地嘆了口氣,“鄧叔叔打電話來,是請我參加他兒子的葬禮。”
溫頑和巫閒雲都有種被雷劈的感覺。
“誰……誰的葬禮?”
“鄧叔叔只有一個兒子。”
溫頑捋了捋,問:“鄧艾青死了?”
巫閒雲狠狠拿手肘捅了她一下:“你未免說得太直接了!”
溫頑訕訕的,難得沒回嘴。
“他真的死了?”溫頑不敢相信。雖然她沒有見過他,也對他充滿惡感,可是,他真的沒法想象,死亡這種事,會突然降臨在她認識的人身上。呃,她最好朋友的前男友,姑且也能算個熟人吧?尤其是,不久前,明明不久前還是活生生能跟孫小喬大吵十八回合的傢伙,怎麼會死?
“怎麼回事啊!你們打電話的時候,他不明明還挺好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