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上父王那把黑不溜秋的劍,“母后,你將雪舞送給我好不好?”
“不行,不行,母后和雪舞有過約定,她奉我為主後,我就不能拋棄它,生要和它在一起,死也要在一起。”
這些往事本來已經很模糊了,可如今清晰了起來,加上雨默之前詭異的表現,一個可能性在他思緒裡形成。
莫非……
他被自己想法給嚇到了。
會是這樣嗎?
眼前的人其實是……
可要是這樣的話,默默在哪裡?
他心裡一駭,杵在了原地,手腳有些發僵。
清朗月光,投在綺羅的髮梢上,魅羅來時,剛好遮住了一個角,陰影落下時讓她從思緒中轉醒,見兒子臉色凝著,以為他還在為蒼梧傷心,想開口安慰,胸口突然一陣疼痛。
“唔……”
這疼剛才就有過幾次,一下一下的敲在心頭,陣陣疼痛,她的眼睛也開始有些模糊了,腦袋變得很重。
在蒼梧府大戰的時候,她的妖力釋放了很多,回來後就感覺到了不對勁,連拿個杯子都會吃力,她懷疑附身的時間到了,她要離開雨默的身體了,她努力集中意識的望向魅羅,月光下他如瑩光輝耀,像鍍了層淡銀的晶芒。
就要離開了嗎?
好捨不得啊。
她硬生生地吸了口氣,擋住鼻中的酸澀,更將要落下的淚強忍住,冷淡地別過臉去。
人都死了那麼久了,還念著這些作什麼,就像雪舞說的,兒孫自有兒孫福,能看到兒子長大,又即將當父親,已經是蒼天對她格外的開恩了。
她撫了撫肚子,只是幾日而已,雖然吐得稀里嘩啦,又睡不好,但讓她想起了自己當年懷著魅羅的時候,也是這樣。
相信一定是個健康又調皮的孩子。
該做的事,也做完了,是該離開了。
她轉過頭,只想再好好看兒子一眼,但就是這眼神,燙疼了魅羅,那是寵愛又溫暖的眼神,一如小時候母后望著他的眼神。
他不可能會認錯!
真的是母后!
眼眶瞬間一熱,一滴眼淚如落在樹葉上的水珠,綴在了他的面頰上,他立刻袍袂翻飛,跪到了地上。
綺羅一驚,慌忙道:“你這是做什麼,起來!”
“母后,您還要瞞我嗎?”
她臉色頓時一白,他竟然知道了,心裡頓時糾結了起來,自己是該承認,還是不承認。
母子分離,有過一次就夠了,再來一次,太痛了,這麼想著,她將心底湧出的淚生生地壓了下去。
“你在胡說什麼,吃錯藥了嗎?”
她多想緊緊地抱住他,就像他小時候,每次看到她就會放下一切奔來時那般,將她抱在懷裡,好好呵疼。
月色從窗縫裡灑落,明亮而皎潔,逆光而跪的魅羅俊美如雍華景緻,那眉眼有著她的影子,她依然記得他出生時的情景,像只小貓一樣大,卻哭得震天響,誰哄都沒用。
燭火搖曳,光亮靜靜地迂迴在兩人之間。
“母后,你不要再瞞我了,我知道是您!”他篤定自己的判斷沒有錯,跪行了幾步,捉住她的手,“母后,您先告訴我,默默在哪裡!?”
他臉上的焦急之色就像是焚了心的,話峰一轉就是這麼一句。
綺羅:“……”
她什麼心酸不捨的感受都沒了,臭小子一上來就是老婆在哪裡,真想一腳踢上去,她立刻道,“她在,你放心,等我走了,她就回來了。”
說完,綺羅捂住了嘴。
這麼一說不就全漏洩了嗎?
果然,魅羅笑了,眼裡滿是光亮。
“母后,看,您承認了。”
這句話可不是光想著老婆,也是為了試探她是不是母后。
綺羅中招氣得說不出話來,“臭小子,越大越狡猾了。”
既然瞞不住了,她也無需藏下去了。
她面上是怒,但慈愛浮於眼底,微微笑了起來,陡然伸出手,替他攏了攏回來時被風吹來的鬢髮。
溫暖的觸感在耳旁顯現時,魅羅剋制不住地激動了起來,一頭撲進她的懷裡。
“母后,您怎麼可以瞞著我?”
“我又不是故意瞞你的。”她拍了拍他的腦袋瓜子,思念在容顏上綻放。“這事太多人知道不好……”
“那也不能瞞著我!”魅羅抬起頭,眼裡是生氣的波光,“還有您竟然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