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顫動,散著一絲一絲銀白的光芒。
一點沒有變,歲月無論過去過久,他還是那般俊美,眼神也依舊那般清冷,但她見過好幾次,當他看到那個人的時候,這雙清冷的眼裡總是盪漾著春水般瀲灩的清輝。
為什麼一定是那個人,又為什麼不能是她?
她自始至終都想不明白,她與那個人差在哪裡?
他的心為什麼可以那麼專情,同時又可以那麼冷情。
她不明白,這輩子恐怕都不會明白了。
當心冷了以後,任何事都已經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想要他關心的,愛護的人通通都活在地獄裡。
“王康復了,難懂不值得高興嗎?”
她抽搐了一下眼角,覺得這句話絕不是字面上的意思。
“是啊,王能康復,真是吾族之幸。”她替他又斟了杯酒。
“就是可惜……”他抿了一口酒,話語稍頓。
“可惜什麼?”紫藤放在腿上的手緊緊地拽了一把。
“可惜到現在也還沒查到白羽的人馬是怎麼混進王宮之中的!”
一語落下,夫妻兩人像是說好了一般,對望了一眼。
他目色平靜。
她亦然。
只是內心暗潮雲湧。
他知道了!
紫藤神色一僵,因為對他太熟悉了,所以不用明說,她也能猜到他心裡在想什麼。
原來這賞月的邀約,竟是一場鴻門宴。
呵呵……
她暗笑在心頭,面上不露痕跡。她不關心他是怎麼知道的,從下手開始她就想過自己最慘的結局是什麼,只是……他是否想過要救她?
一定是沒有了,在他的心裡,那個人的兒子才是最重要的。
“這事的確要好好查一查,看來夫君又要辛苦了。”
蒼梧沒想她會那麼平靜,平靜地看不出一絲破綻,她是沒有聽懂,還是篤定即便他全部知曉,她也有把握將一切罪責推脫掉。
對了,沒有證據。
那些能證明她是奸細的證據,全都在那場浩劫中毀滅了,幻司府的陣法,白羽人馬混進王宮時所用的結界符,以及給雨默的香料,這些證據都沒了。
她完全可以利用這點反擊。
沒有證據,就不能說服紫英,強行羈押就會引起整個幻司府的反彈,眼下最怕的就是內亂,尤其紫英剛失去了女兒,這時候告訴她,親妹是浩劫的罪魁禍首,她如何會信,就是有證據,她也未必會信,何況紫藤在浩劫前深受重傷,在外人看來,浩劫的事與她沾不上任何關係。
難就難在這裡。
他會發現紫藤是奸細,也是源自木香偶爾間談起香料而起,這原本不是什麼值得注意的地方,但偏偏時間太巧合,心疑下,他就去查了,接著便將一些蛛絲馬跡揪了出來,但這些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只能是猜測,想要讓所有人信服,只有她自己親口承認了,可是看現在的狀況,她是不會承認的,與其說是垂死掙扎,不如說她早就想好了退路。
最大的退路就是幻司府。
蒼梧微眯起雙眼,他其實可以直接殺了她,但暗殺,起不到任何作用,只有她服法才能讓雨默的罪責減輕,只是暗殺的話,在民心不穩的當下,只會引起貴族的不滿,甚至會疑心魅羅是為了雨默隨便找了個替死鬼。
那就嚴刑拷打,逼她認罪。
這個法子,他想過,但她近日常去幻司府看望,每日去後都會說好下次來的時間,未曾失約,連遲到都沒有,要是突然失約,紫英必定起疑,會派人來尋,到時要如何解釋?
他要魅羅寬限三日,就是知道這件事要妥善處理,唯有她親口認罪。
死罪難饒,但至少能死得正氣點,這是他唯一能做的,也算還了兩人之間的夫妻之情,但如今看來,她根本沒有悔過之心,一絲半點都沒有。
“你的傷也好的差不多了,宮中政務繁多,你若有空,幫幫紅松吧。”
“我已久不管事,姐姐又病了,這幾****怕離不開的,夫君就不要為難我了。”
這是在提醒他,幻司府是她的後盾。
“你可記得自己是五大長老之一。”身為長老竟敢判族,可否對得起當日的誓言。
“既如此,辭去不就行了,能者居之。”
紫藤見招拆招,雖還不到撕破臉的地步,但已將她的心思透露了,她早已什麼都不在乎了。
光腳的不怕穿鞋的,這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