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復生,他也罵不了你,坦白和你說吧,白羽早將烏鶇挫骨揚灰,灑進無底的寒冰窟中了,他就是真能活,連個肉身都沒有,就是想罵也沒那張嘴了。”
“什麼?”百里鴻又是一駭,“那今日朝堂上躺在棺材裡的又是誰?”
今日朝會,瑤佳特地讓人抬了一副八福棺材,用的是上好的龍木,說是讓群臣奠基烏鶇,縱然他滿身罪孽,但到底一場君臣,又是三朝元老,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現在人死了,她大人有大量既往不咎了,讓烏鶇能走得體面一些。
這一舉措,讓在場的臣子都有些小感動,紛紛讚揚她大度。
他躲在人群裡,也看過一眼,確認裡頭躺的是烏鶇,屍首無手無腳,儘管殘忍,但那臉他是絕對不會認錯的,如今這黑衣人卻說烏鶇早就被挫骨揚灰了,要他如何能信?
“假人!”
百里鴻算是明白了,敢情那不過是一場人情戲,做給群臣看的,不由哀嘆烏鶇死後竟然連個全屍都沒有,還被灑落了萬丈寒冰窟,這寒冰窟深不見底,從未有人下去過,古來都是大罪之人的死刑之地,因底下有無數喜歡吃妖肉的魔獸。
“族相大人,是百里鴻無能啊……”他不禁老淚縱橫。
“長老倒也是性情中人,只不過人死如燈滅,他死,好過你死,真感恩,明日死祭,多燒幾張紙就行了。”
這麼涼薄的話,聽在百里鴻耳裡很不舒服,但他沒法反駁。
所謂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失去了烏鶇,他身後的勢力也就基本瓦解了,想東山再起,絕無可能,原本想以命搏命,和白羽來個同歸於盡,以報烏鶇之恩,但想到了自己家小,他死了不打緊,卻不能連累家人,烏鶇有個庸才兒子,他可有個十分聰明又優秀的兒子,不為自己想,也要為這個兒子謀一份差事啊。
信中也說了,良禽擇木而棲,對方隨時歡迎他來投靠,但投靠也要有規矩,得展示一下忠誠,且是一個能讓對方滿意的忠心。
這就有點難為他了……
他本以烏鶇馬首是瞻,凡事都以烏鶇為先,現在要改換主人,就必須要與舊主人的一切關係割斷,再不能有一絲一毫的瓜葛。
他已知道了要怎麼做,但……要是真做了,良心卻有些過不去……
“長老可是在猶豫?”
“不,不,不是猶豫,是在想要怎麼做?”他現在雖然還沒決定好,但不能讓對方看出心思,不然這邀請恐怕就會作廢。
“那長老慢慢想吧,主人反正也不急……”黑衣人斜睨了一眼,“長老要是聰明,應該知道不急不代表可以無限期地等下去……”
“明白,老臣明白,還望閣下在貴主人面前多美言幾句。”
“美言不如實際行動,有本事長老自己表現。”
“閣下說得極是,還不知閣下如何稱呼?”
“在下無足輕重,不值得長老上心,如今信已傳到,也該走了。”
“老臣送……”百里鴻表現地很謙卑。
“不用,長老還是多花些心思想想自己該怎麼做吧,告辭!”
黑衣人閃身,如來時一樣,離去時也同樣無聲無息。
屋中燭火未再重新燃起,依舊黑乎乎的,但無礙百里鴻看信。
這信他已經反覆看了十幾遍了,已能倒背如流。
“族相大人啊,這人還真是不可貌相,你錯了,我也錯了……錯得還那麼的離譜……”
話落,他靜默了許久,直到天亮才燃起燭火,將手中的信燒成灰燼。
天大亮後,他收到了手下探子的彙報,說是白羽知曉了燕秦的下落。
他驚得打翻了手中的粥碗,“他是怎麼知道的?”
“長老,白羽果然厲害,他壓根就是從一開始就知道我們在左將軍府埋了奸細……前幾日已是順藤摸瓜,知道了我們每隔幾日都會給少爺送吃食,要不是長老為了少爺的安全,定了送糧計策,怕是早被白羽發現少爺的下落了。”
這送糧計策是每天都會送糧食出去,但送的地方未必是燕秦的去處,是聲東擊西的方法,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三五天裡可能一次真的都沒有,但隔幾次,就會有一次真的,讓白羽的人分辨不出到底那趟送糧是真的。
且就是真的,也不是直接送去,而是分了幾次運輸,所以查起來很花費時間,弄不好就會將整個線路弄錯。
但不管怎麼說,白羽這將計就計的方法,著實讓百里鴻嚇出了一身汗。
“既然如此,他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