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也是帶,多帶兩個也是帶,索性就讓他去了。
出發時,折流凝重地問她:“宴會上會與白嬛相遇,你有想好怎麼應對嗎?”
“沒有。”白琅說。
她剛築基,這些日子一直忙著鞏固修為,哪裡還有空想這個?
不過為了讓折流放心下來,她還是講一番廢話:“從正面來說,我能想到的,琢玉也都能想到,要是我做的跟他想的一樣,他肯定又特別開心。他一開心,我就不開心,所以我不陪他玩;從反面來說,不管我做什麼,白嬛的第一目標肯定都是夜行天,所以她接受我,我安全,她不接受我,我出賣一下夜行天的行蹤,也暫時安全,沒必要特地思考對策。”
這一堆正面反面論證把折流忽悠住了,他認真地點頭:“有道理。”
鍾離異“噗嗤”一下笑出聲:“行啊,白琅。以後你要是遇上打不過的,就跟他說‘道友且慢,我來跟你講一番道理’,曉之以情,動之以理……”
白琅用眼刀刮他。
鍾離異朝她使眼色:“修道界畢竟是智商平均偏下的人佔多數。”
折流也冷颼颼地看著他,他清了清嗓子開始誇鬼之野這身皮毛好看。
從小鎮到扶夜峰山下並不遠,但是從扶夜峰山下前往瑤池聖境的路卻是遙遠玄異的,琢玉和言言受邀前往,必須跟他們同行才能抵達,過程中甚至見不到“路”的實體。
扶夜峰四周紫雲覆頂,仙氣盎然,雲中停靠著很眼熟的鳳輿龍輦,琢玉應該早就在裡面等了。鬼之野已經化作星宿獸身,白琅滿打滿算也就帶了兩個器在身邊,很平常護身手段,琢玉應該沒理由計較。
一把摺扇撩開玉簾,琢玉離輦相迎。
“折流上人。”
他對摺流是真的禮數周到,但是以他們倆的關係來說,禮數太周到了反而讓人覺得奇怪。
折流鄭重地還禮:“琢玉上人。”
琢玉抬眼瞧了下鍾離異,笑道:“鍾離先生,多年未見了。”
白琅詫異地看著鍾離異:“你們認識?”
鍾離異微微皺眉,但很快又舒展,換上客套的笑容:“以前在九諭閣有過一面之緣。”
琢玉不動聲色:“神選者中認識他的人應該很多吧。”
鍾離異想到白琅在身邊,對罪器可能還是介意的,所以就不接琢玉這茬,打了個哈哈笑過去。
琢玉引他們入輦,龍鳳和鳴,輿駕之內又是另一番天地。
這裡有一望無際的碧空,碧空之下並非土地,而是雲層。白霧繚繞的層雲中伸出黑褐色的枝椏,枝椏十分粗壯,甚至可以當做道路行走。偶見路上有幾點嫣紅,細看竟然是未綻的桃花。四下開闊靜謐,曲折枝條中又蘊深色,春意融融然,與外面的蕭瑟秋景截然不同。
再近前,有亭臺樓榭,皆為枝條連綴而成,微微泛紅的溪水從橋下經過,水中盡是桃花。
白琅湊到鍾離異身邊,小聲問:“他這是把自己洞府帶車裡了嗎?”
鍾離異鄙視地看著她:“這是靈虛門絕學……玉清真王律。繪於虛而出於實,自擬天地律令,號玉清神霄之使,成一方小天地。我們不是在天遁宗聽他講過嗎?”
天賦真是重要,當時聽琢玉講法,鍾離異全程都在打瞌睡還能把內容理解個大概,她聽得頭冒青煙還是什麼都沒懂。
琢玉忽然回首笑道:“你想學的話,以後會有機會的。”
白琅怔了一下,他這意思是如果去靈虛門,將來有可能拜他為師嗎?
旁邊折流冷淡地接了話:“嗯,太微上人尤善此道。”
一句話把琢玉暗示的可能性堵回去了,而且話鋒間有刀光劍影,白琅息聲不敢多言。
鍾離異悄悄傳聲跟她說:“你真該發個宮鬥冠軍給折流上人……”
到桃木亭前,流水滴答,琢玉取水煮茶,他們幾人也紛紛坐下。
白琅轉移了之前那個略帶殺氣的話題,她問琢玉:“前輩可知現任峰主是個怎樣的人?”
白琅確實對這個沒見過面的姐妹很好奇,想知道下她脾氣到底好不好。要是不好,見面就栽她一個“認賊作父”然後給她一劍,那可怎麼辦?
煮茶時細膩的霧氣將琢玉的神色映得很溫和,他答道:“與其父很像,剛中帶柔,天賦異稟。”
“這樣啊……”
白琅有些失落,她好像就沒有哪處跟白言霜很像。剛中帶柔談不上,天賦異稟就更談不上了,這麼一想,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