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杪夫妻的。還有些人估計早到了,所以直接住在內司,沒有座駕。
入座後,所有人都遙不可見。距離對於他們這個境界而言沒有什麼意義,但白琅就真的什麼也看不到了。
太微一坐下就抱怨道:“天殊宮怎麼又只來一個?你們可佔了三個人頭數呢。”
遙遠天外傳來一聲低笑:“太微上人若是看不過去,不如把靈虛門門主之位也一分為三吧。”
說得輕描淡寫,言辭卻極為犀利。
太微立即這根刺扎回去:“虛極天尊,你們明明有位宮主只佔了一個缺,為何成天藏在家裡頭?”
“上人對我天殊宮還不瞭解?聖尊主外,宮主主內。你若是真嫌麻煩,以後也讓三劍主外如何?哦,我忘了,有一劍已經飛昇,少個人手。”
“此言差矣……”
太微跟對面來來回回說了七八十句,只為了爭一件事:憑什麼你們宮能讓三個人輪班出席活動,我卻要自己成天跑?
吵了半天,就插掀桌子動手了,其他境還是沒有一個人發話。畢竟天殊宮、靈虛門穩坐仙魔兩巨頭位置,其他人也插不上話。
白琅只能拉了拉太微衣襬:“算了,你又爭不過人家……”
太微擼起袖子回頭怒視:“你說什麼?”
相比起他們這邊的吵鬧,其他几席卻很安靜。
扶夜峰這邊,四位奉劍姬打扇、捶腿、捏肩、舞劍,白嬛愜意地坐著享受,白沉憂看著手裡的漆燈夜照發呆。
聽了會兒天殊宮和靈虛門對罵,白嬛突然問:“太微這邊帶了誰來?”
“就是上次瑤池宴見過的姑娘,我已經跟你講過了……”
“我知道,渣了衣清明,劈腿琢玉,跟折流不清不楚的那個。”
白沉憂嘆息:“她恐怕與十五年前一戰有關。”
白嬛坐起身,凝眸問道:“怎麼說?”
“她師從夜行天,與言琢玉關係親密,現在又拜入太微門下,為靈虛門效力。十五年前所有線索都在她這裡有交集,要說她與此事無關,你信嗎?而且……之前我將她逼退懸崖,她情急之下拔出了漆燈夜照。”
白嬛聞言立即拽了一下漆燈夜照,紋絲不動。
她眨了眨眼睛:“我爹在外面有個私生女?”
白沉憂臉一黑:“不要亂說,他不是這種人。當初以神交結胎之法讓葉姒誕下你已是迫不得已,怎麼可能……”
白嬛受不了他羅裡吧嗦:“知道知道,我就是隨口一問。難道葉姒還有個女兒?”
“我抱走你之後不久,葉姒就衰弱而亡了,她和你父親沒有其他孩子。”
“那我父親是不是還有什麼姐妹?”
白沉憂搖頭:“其實我覺得跟血緣沒關係,因為你我都拔不出。很可能是你父親死前留下了什麼貼身信物,被夜行天得到,再轉手交給她。”
“信物?”白嬛思索道,“你去套套話吧。”
白沉憂有點不樂意:“為何都把這種事推給我?”
“還不是因為你長得好,適合去找她套話啊。”
“你真是我親侄女……”
此時下方大殿傳來天樂之聲,司命宣告祭典開始,大部分坐席上的竊竊私語聲都消失了。誕辰祭典和其他所有活動一樣,祝詞冗長沉悶,雖有些讓人驚豔的祝禱表演,但看了千百年,感覺也不新鮮。
半柱香過後,朝稚司命講完祝詞,起身離席。
白嬛偷偷跟白沉憂說:“快點,你換個裝,我溜去找言言……”
“不行。”白沉憂斷然拒絕。
“不會被發現的,朝稚才剛走。”
白沉憂拗不過她,只能由著她去。
可白嬛離開沒多久又回來了,表情有點凝重:“不臨城那一席沒人,言言和琢玉都不在。”
白沉憂按緊了劍柄:“不可能,琢玉提早很久就到了萬緣司。而且言言又不是你,參加祭典這種事,她能坐住一整天不動。”
白嬛忽然問:“你說琢玉提早這麼久來萬緣司做什麼?”
空氣忽然靜下去,和樂融融的舞樂聲中透出蕭殺之氣。
一曲終,又一曲起。
鼓點緊湊,斷緣人與結緣人身著華服,祭祀天地,上告神靈。禱詞十分古老,還帶有些荒蠻之氣,躍動的纖巧手足與那些血肉牲禮交織成奇詭畫面,讓人不由入神。
焚香燒出的紫煙從下方祭臺繚繞而起,燻得白琅昏昏沉沉,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