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一人了。
“都怪你。”虞病對沈硯師說。
沈硯師氣不打一處來:“我丟了一卷天機,丟了繡鬼人蹤跡; 難不成現在還要背鍋?”
他在寢宮中一通亂翻; 臉色陰沉; 眼神很兇。
白琅不敢觸他黴頭,於是跑去問虞病此事前因後果。虞病告訴她; 沈硯師的書齋中藏著天下所有書,其中有些書是不能入世的; 因為上面記載了天道真意; 具有非常不可思議的力量。
這些“天機”沈硯師自己也不會輕動,沒想到上次繡鬼人拜訪; 居然趁他不備盜走足足十卷; 也不知道是要做什麼。
“我問過,他沒說。”虞病無奈地說; “既然是‘天機’; 可能也確實不該隨意洩露吧。”
其實白琅還沒太搞懂沈硯師的權,就是閱讀一切……的意思嗎?
“他能成為天下第一的諭主,自然不止是通曉萬事這麼簡單。”虞病解釋道,“身為讀書觀世之人; 你悲你喜; 你強你弱,於他而言不過一冊生平,掩卷之後,就什麼都不是了。某種意義上說; 他是無敵於天下的,因為他是畫外人、觀書客,我們不過是……”
不過是戲中魂。
白琅想起了自己的權。
鏡外的她和讀書人一樣,理論上可以做到無敵於天下。
“虞病,你不要見個人就透我底行不行?”沈硯師翻找完整個寢宮,一無所獲,一回來又聽見虞病在跟白琅說自己的權,頓時更氣了。
他推了虞病一把:“別站著聊天,從東天之宮進去,把界門給開了。我倒要看看這女人拿我的東西幹了什麼好事!”
一直深入東天之宮,到達宮殿群盡頭,山勢愈發崎嶇。
遠處的巍峨青色都被迷霧所籠罩,白琅面朝山壁,等待虞病破開界門。過了會兒,她心緒微動,回首看向來時的索道,重重霧靄中又見一道清影。
不,不是“一道”。
勾陳氏撐著翠色紙傘,傘下還有另外一人。那人黑紅色華服,長髮及地,眼眸低垂,雙手攏入袖口,一副靜默又哀愁的模樣,正朝山壁這邊遠望。
雲霧凝聚,在她眉梢結出些許寒霜。
勾陳氏低眉,細聲道:“諭主,靈山界將破,且回繭宮吧。”
棲幽從袖中伸出手,指甲黑紅漸變,色澤妖異萬分。她扶著鐵索,輕嘆道:“再讓我多看她一眼。”
“諭主……”
“多像啊。”棲幽隔著重重霧靄與白琅相望,“和鏡主真是一模一樣……就連蒙塵的樣子……都這麼美好,讓人移不開視線。鏡中的我,又是什麼樣子呢?真想知道……”
有人在白琅肩上拍了一下,她回頭正好對上沈硯師認真端詳的眼神。
“你又看見什麼了?”他問。
白琅匆忙回過頭,剛才所見的兩人已經被大霧掩蓋。她映鏡看去,鐵索在蒼茫白霧中晃動,上面空無一人。沈硯師皺著眉站到她旁邊,也抬眸遠望,同樣什麼都沒看見。
“行了,界門開了條縫,要進就趕緊的。”虞病開好界門,一回頭髮現他們倆都看著遠處發呆,不由疑惑道,“怎麼,我忙著開界門,你們倆看風景?”
“沒有沒有。”白琅收回視線,心緒卻還緊緊牽繫在方才的人影之上,“界門開好了,那就進去吧。”
“哎等等!”
沈硯師立馬將她攔住了,虞病有些訝異,方才他全心投入到破界門之上,也確實沒太留意外界發生了什麼。不過白琅神色確實奇怪,難道剛才短短時間內出了什麼問題嗎?
“我看見繡鬼人了。”白琅嘆了口氣。
沈硯師還不放她走。
“剛才謝懷崖說,繡鬼人背後關係著更久遠的神選和更遠古的神臺,所以我一直在想件事兒。”
她還在考慮這件事能不能跟沈硯師、虞病說。
“更久遠的神選和更遠古的神臺。”沈硯師重複了一遍這個說法,“原來如此,神選不止一屆,神臺難道也……”
“我早就覺得神臺不止一屆了,雖然都是扇主、琴主、箏主、劍主這麼叫,但誰知道無數屆神選中他們有沒有換過人啊?”虞病說話很直,一點也沒有遮掩的意思,“而且你可以從另一個邏輯推斷下——墮神臺的鏡主是庇世者,四方臺神選又是選庇世者,那墮神臺魔選選的是什麼?會不會就是選四方神?”
四方神也分屆,而且都是魔選出身……?
沈硯師用很難言說的眼神看著虞病:“你這個